進利文普高部的大部分手續是方祿林的助理秘書去辦理。

普高部已經不用家長面試了，隻需要學生本人面試。

本來還有筆試，但季安中考的756分和高一期末的858分已經達免筆試标準，于是全部流程走下來，隻需要季安親自去面個試。

方旭騎着自行車，帶着季安去面試。

英語堪堪說成成年版鳥語的季安忐忑不已，一路上悶頭不說話。

一路上方旭忍着自己越來越重的書包，忍到目的地，他停下車轉身看向一身後的季安，“我就該讓你自己騎自己車來。”

季安，“我沒心思騎啊，載我下怎麼了！”

方旭回頭暼一一眼季安，又看被季安扯着的書包一角，“你對我書包意見很大？”

季安一般聽到這這樣的話，會趕緊松手然後朝他露出潔白牙齒笑嘻嘻。

可季安現在滿腦子都是面試秘訣，自己手什麼時候動的都不知道，他頭都沒擡，但是手放開了，“沒注意到。”馬上老實。

方旭繼續往前，停下車，兩人一前一後往學校辦公樓走。

可是沒過一會，方旭的衣角又被扯上了。

他單手拉自己的衣服，沉聲道：“放手。”

季安這下抽空擡頭，看着方旭衣服被他扯出來的褶皺，擡手上去拍了拍，“我沒空看路，你再借我拉一會，我正在腦子裡模拟面試。”

方旭：“……”

方旭忍了，忍到季安進場。

季安進去後，他自己往教室走去，他還有幾天才放假。

——

季安面試結束就跑到高一教學樓等自己哥哥。

等了會，太陽有點大，沒地方躲，他悄摸摸看了眼手表，還有半個小時才下課。

幹脆上了樓，走廊陽光曬不到，他直接蹲在角落，人形打造出監控死角，玩起了手機，雖然他暫時不受這學校校規管制，但他是他哥弟弟，萬一不明所以的老師出現，他丢的是他哥哥的臉。

蹲得腳麻，他起來換了個位置，位置一換，高二三班的不少同學看到了半個腦袋頂的漂亮卷發，小腦袋時不時晃一下，有點可愛，哪來的？

霍于恺就是能看到的其中之一，半個腦袋就讓他心花怒放，羨慕，羨慕啊！

他回去給方旭弟弟發消息，對方回複他确實是天生的。

怎麼人家天生就能有呢？

而他，一個手藝佳的Tony老師都不能賜給他！他辛苦要到個微信号，就是想要到一個Tony老師的聯系方式而已。

他和方旭隔了好幾排位置，偷偷轉頭看着方旭的側臉，很帥，和他相處起來還不錯的，但是方旭長相偏冷，看上去不太好惹。

沒想到這樣的人還有個這麼可愛的弟弟，弟弟還有一頭他心水的卷毛，現在弟弟疑似在門口，這麼乖？還會來等哥哥放學？

想薅一把。

于是他大着膽子往門口走去，走到講台旁，小聲和老師說自己要去上廁所，一出門就拐了彎。

看到完整的人，雖然是個蹲着的姿勢不太優雅的。

霍于恺直奔過去。

他來到人後，趁季安沒注意到自己，他果斷上手，手掌覆在了他喜歡得不得了的發型上，當然，輕輕的，他可沒有那麼沒禮貌。

季安本來以為是哪裡來的變态，頭猛然擡起，“……霍于恺，是你！”

霍于恺笑着：“又見面了，來等你哥？”

“嗯。”季安點頭，點得挺用力，但是腦袋上的手就是沒滑下來，想要站起來，頂掉。

然後就聽到了方旭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麼？”

幹什麼？季安：“等你放學。”

霍于恺手趕緊放下，“看到你弟弟，出來打個招呼。”

季安走到他哥旁邊，上手就要去拉人，沒拉到，方旭将他手推開，“還沒放學，再等會，别在這裡等，去樓下。”說完看着霍于恺，“曠課？”

霍于恺的廁所确實不能上太久，小卷毛蓬松的發頂都被他壓塌了一點，但影響不大，于是他轉身前忍住了想再次上手将頭發整理回原樣的沖動，“回去上課了，下次見。”

放學後，季安跟着方旭走向食堂，他面試所有的緊張已經褪去，一路上開始叽叽喳喳，“哥，你剛剛出來幹嘛？”

方旭：“看到一腦袋像你，出去确認一下。”

季安：“哦，我覺得我今天答得不好。”這句話說得有點喪氣。

方旭看了季安一眼，“那怎麼剛剛心情還不錯？”

季安：“一般般啦，我盡力了嘛，剩下的聽天命，”

說完，又講了起來，其實還是覺得有點做得不夠，“就是我一開始太緊張了，搞得我一門心思很認真，很認真去聽他們問什麼，然後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問完了，等到答的時候，就答得不流暢了。”

不少人沖向前方食堂，方旭拉了季安一把，季安的英語最大的短闆是說，而不聽，他們家裡因為他的教育背景和大人的職業經常中英混講，季安耳儒目染下自然能聽懂面試的幾個正常問題，連這都能聽錯看來是真的很緊張。

季安，“也就開始幾個問題回答得有點不好。”他看看着方旭，開始自我安慰，并尋求鼓勵，“後面我覺得還行？”

方旭覺得問題不大，據他所知普高部的面試沿用國際部的，開頭幾個問題都是小問題，而且以普高部的招生要求和季安的成績，季安隻要開口答了，問題都不大。

但看季安這眼神，他問，“那你答了什麼？”

季安老老實實按照記憶中的報了上去，“他問的應該是，我為什麼選擇他們學校……”

季安又視線一收，底氣不足了，甕聲甕氣，“我說，because my brot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