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不說話，沉默了。

季安眼珠一轉偷偷看了他哥一眼，不好意思地伸出手去又想拉方旭書包帶子。

方旭閃身一躲，“也還行吧，就是你的英文确實是鳥語。”

原來不是說他答得不好，是他發音不行，“那，那我這樣答，行嗎？”

他回答得不會太簡單？太沒水平？太讓人無語嗎？

方旭徑直往前走，“說自己親人在這裡所以想來，沒錯，”他停頓了一下，“隻要你答得自信就沒有任何問題。”自信是重點。

季安趕緊跟上去，本來緩下去的緊張又被這麼一說提了起來，他其實不太自信來着。

他又上網想查找一下他這樣答有沒有問題，萬一他哥唬他呢？

低着頭看手機，腳下速度就不知不覺降了下去，隻是利文普高部在網絡上的面試資料和讨論量還是和他當初知道這個學校時一樣，少得可憐，畢竟不大衆。

兩個人今天中午打算在學校吃，所以方旭現在領着季安往食堂走。

方旭停下等待正低頭看手機落後他很多的人，等季安走得近了，他才開口：“走路還玩？我覺得還是你的小手表适合你。”

自從那件事之後季安将自己和方旭同款那個手表給了方旭，怕方旭和他繼續生氣。

他哥要了他的表，但第二天還是沒給他好臉色，于是他使苦肉計，用起了被淘汰的兒童手表。

半大個小子戴着兒童手表在方旭面前招搖。

本來他就想做做樣子，誰知道他哥當真了，“就這麼着吧。”

并且一直不松口，前段時間他覺得他實在該換下來了，他又開始戴着小熊貓手表在家四處晃蕩，然後得到了一塊他方叔特意帶回來給他的禮物，禮物很好，可他隻想要回智能表來着。

他當即把新手表給他哥保管，他哥順手就接，接了也不發表點看法，提都不提把他手表還給他。

季安隻能繼續帶小孩表。

現在，他趕緊收了手機。

這學校食堂有三層，三樓提供各種蒸菜，季安指着三樓的指引牌，上面繪着一個巨大的蒸籠，裡面菜色琳琅滿目，“哥，上火，這幾天急得我上火了。”季安努了一下嘴給方旭看自己紅彤彤的唇，再不降降火，得着了。

方旭，“……這裡是外面，人來人往。”

“哦，”臉皮很厚的季安這才看見周圍有人正在打量他，還有人捂着嘴笑，他趕緊端正。

太醜了？這麼好笑嗎？等路過一塊能照映人身的窗戶黑玻璃時，他對着玻璃動了一下雙唇。

方旭看着季安莫名的動作拍了下他的肩膀，“幹什麼呢？”

季安，“看帥哥呢。”不醜啊，他賊帥！

本來隻想在一樓解決，但是季安那格外紅的嘴唇方旭現在已經注意到。

季安一上火的先兆就是嘴唇發紅，發幹。

方旭在自動飲水機買了瓶水，扔給季安，“你去占位置還是去排隊買飯？”

三樓坐的位置少，他們一路走得慢，現在肯定沒有位置了，還沒等季安回答，他又吩咐，“你在一樓就餐區找個位置等我。”季安沒來過，别等下還要他去找他，還是等着他來好。

方旭到了三樓聽着前面師傅朝學生喊，“同學，牛肉窩蛋要不要？粉蒸排骨呢？喜不喜歡？”

喜不喜歡？

他記得面試好像還有一個問題是，有什麼愛好，為什麼喜歡。

他記得季安不确定自己聽到什麼，然後也瞎答了。

這裡菜分量少，都是單人的小碗蒸菜，他點了三菜兩湯，等他找到季安的時候，季安又在玩手機。

他放下托盤，坐下，兩指曲起敲了敲桌面。

季安擡頭，兩眼睛裝着一句話：哥，幹嘛呢？

方旭問他，“你有幾個問題答得和你在路上說的答案那樣？”

季安有點不确定，“好像有兩三個問題問這些。”

方旭完全不是問這個，“我是說，你答的答案内容。”

季安夾起一塊粉蒸牛肉，“有兩個吧？我記不清了，還有一個，他好像問我喜歡什麼？我反應過來了，但是腦子一抽也答了差不多的like my brother.不過我又沒有撒謊，”季安說完查看方旭的眼神，怕方旭嘲笑他腦子轉不過來。

方旭沒說法，放下菜，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沉默着，他将菜推到季安面前，“吃吧，怎麼不動？”

季安看方旭沒嘲笑他，擡手就是一口肉塞嘴裡，“後面我緩過來之後就聽得很準确，答得很正常了，我甚至覺得發揮超長！”

說着伸長勺子去搶方旭沒放到自己面前的蒸蛋，猛挖一大勺，樂颠颠又往嘴裡送，蒸蛋被他的動作吓得顫顫巍巍，差點掉下桌面。

方旭看他這樣，

放心下來，前面幾個問題無非是自我介紹，确實不怎麼重要，将特意點的霸王花降火湯遞過去，“降火。”

而且細究的話，季安的回答沒什麼大問題，因為我哥哥在這裡，所以我原則你們。

我很喜歡我的哥哥，所以我又選擇你們。

然後我的愛好和哥哥的愛好一樣。

除了第三個回答有點鬼畜外，前兩個回答要說沒問題吧，有，但問題說大不大，其實一般。

季安，“嘿嘿，謝謝哥。”端起喝一口，“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