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宴将蘇溪帶回離門口不遠處的石桌旁,一邊說一邊往人手裡塞,不過眨眼,蘇溪就雜七雜八一大堆東西抱了滿懷,石桌上也幾乎堆成小山。
即便這樣,秋宴還在從自己的儲物袋裡往外掏,那架勢簡直要将全身家當掏個幹淨。
當然這隻是玩笑,她作為宗門大師姐,又是出了名的修煉狂魔,在外曆練的時間比宗内大多數弟子都要久,光是在秘境内搜刮的财寶都不計其數,更别提還有顧浮岚和顧卿憐時不時送來的禮物。
蘇溪眉眼彎彎,内心的疑慮霎時散去大半。
師姐對她還是這般好,很多時候好到她甚至要心生不忍。
不過在大事面前,這些算不上什麼,若要真算什麼,隻能算遺憾,可惜她與秋宴注定是敵人。
至于秋時,那隻瘋狗在秋宴面前隻怕要龜縮成沒有牙的幼犬,量他也沒有膽子來找秋宴。
蘇溪勾唇,咽下意味深長的心思,展露笑顔,又假裝苦惱地皺眉。
“師姐,好了好了,我都拿不下啦。”
聞言秋宴又貼心地幫蘇溪把東西往她随身攜帶的儲物袋裡裝。
沈錦钊咳嗽兩聲,佯裝傷心望着兩人開口,“師姐這般心疼小溪,生怕她在秘境裡受傷,真叫人羨慕~倒顯得我在這裡多餘。”
秋宴直直地看過去,看得沈錦钊心頭一緊,下意識回想說出口的話可有不妥,緊張間卻見秋宴忽地展開一個笑朝他伸手。
“将儲物袋給我,錦钊也有份。”
于是乎在蘇溪連同沈錦钊呆愣的目光中,秋宴又從她的儲物袋裡移出一大堆各類護身物品,慢慢塞進沈錦钊手裡。
沈錦钊說得沒錯,秋宴确實心疼蘇溪,但那是曾經。
她儲物袋中有大半東西都是為蘇溪準備的,那些年外出曆練,秘境内用得上用不上的東西她都會留下。
有人說清靈君走過的地方如同蝗蟲過境,實則她自己用的倒少,總是想着為小溪留着,擔心蘇溪總有要獨當一面的時候。
但也有另一半是早些年師父和顧卿憐給秋宴的,但總的來說,如今的她都已用不上。
呼,秋宴抹去額角滲出的汗,站直身體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很好,收拾一通,儲物袋裡幹淨多了。
蘇溪和沈錦钊面面相觑,在秋宴看向他們時幹巴巴道,“謝,謝謝師姐。”
雖說以為秋宴也是個什麼事都好商量的老好人,但總覺得今日的師姐,有些,熱情得過頭。
說不上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秋宴笑着擺手,“應該的。”
“對了,我今日去了黔水鎮的妙閣。”秋宴一邊說一邊暗暗觀察蘇溪的神色。
隻見蘇溪面上興奮,眼中透出光來,興奮道,“是那個知天下事的妙閣嗎?!”
“是。”
秋宴笑着回答,餘光瞥見蘇溪藏在袖子下的手,死死捏住衣角。
即便如此,蘇溪仍舊面色如常,實在是個厲害的,此刻還好奇在問,“師姐去妙閣做什麼?裡面長什麼樣子?”
“去找這個。”秋宴拿出一堆書卷,鋪開攤平在石桌上,“這些都是妙閣收集到的有關淮山秘境的信息。”
蘇溪松了口氣,總算放下心,也明白了秋宴身上那股熟悉的氣味是從何而來。
沈錦钊白淨到有些病态的手指翻動書卷,一眼掃過上面的内容,密密麻麻的字纖細記錄了秘境内截至上月出現過的魔物、天财地寶、聖器等等。
“師姐有心了。”
話落,他也從懷裡掏出一個碧綠纖細的藥瓶和一個純白藥瓶。
“今晚來竹月閣,是為送藥。”
秋宴接過藥瓶,拿着手中掂了掂。
沈錦钊看着她的動作解釋道,“純白藥瓶每人都有,可治普通内外傷,碧綠藥瓶單給師姐的,最新版養元丹,可助修煉。”
秋宴掂藥瓶的動作一頓,她還記得重生前被關禁池,沈錦钊也是拿着養元丹來找她,說是治傷。
但她吃了丹藥,在與蘇溪動手時才發現修為被封。
“多謝錦钊。“
秋宴笑眯眯将東西收進懷裡,蘇溪則是變戲法般拿出一件純白鬥篷。
“師姐,我今日也下山買了好些東西,這件鬥篷,也是人手一件。”
她将鬥篷遞給秋宴,“聽說淮山秘境裡很冷。”
冷不冷秋宴不知,因為重生前她根本就沒進得去,蘇溪也沒像今日這樣送鬥篷。
蘇溪還是懷疑了,隻是不知這份懷疑有多少。
打發走兩人,秋宴在院内站了一會兒,整個屋子靜悄悄的。
忽然,呆立在院中的人想起什麼一般,大步走近屋内,打開緊閉的門。
屋内同樣安靜,靜谧中隻有均勻的呼吸聲,秋宴走到床邊,被子整整齊齊,看着不似有人。
她掀開被子,裡面空無一物。
秋宴皺眉,忽然彎下腰去看床底,就見床底有一抹明顯的白色卷成一團。
秋時将臉枕在臂彎裡,手裡抱着不知從哪找到的她的衣服,長長的睫毛微顫,呼吸均勻,竟是睡得很香。
秋宴輕歎,“阿時啊。”
還是覺得自己很髒嗎?
你一點兒也不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