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念她态度良好,聞清許便也不再緊抓着不放,隻是把人放開些,借着屋内透出來的光仔細看她。
分明隻是幾日未見,謝知儀瞧着就是有些不同了。
如霧中遠山般的黛眉舒展着,她應是瘦了,瑩潤澄澈的杏眸瞧着便更大了些,頰邊軟肉褪去後隻餘薄薄一層白中透粉的面皮緊貼在面上。
“看來不瞧着你還真不行,怎得忽然就長開了似的,”聞清許皺眉去摸她臉頰,奇怪道:“原先還不是這般。”
“當真?”謝知儀下意識擡手摸自己,卻覆上他手背,她幹脆貼上,笑眯眯道:“聞大人要不要賞臉再進去同我吃些東西?”
她慣會讨巧,一聲聞大人比叫他的表字還讓人覺着親昵。
聞清許先前是實實在在的孤家寡人,哪裡受得住她這副模樣,眸色一深便想親,卻又覺着自己在她面前實在太過急色,已然前傾的脖頸又複位,正正經經地應了聲“嗯”。
呼吸間便又變回那副穩重模樣。
用過飯已是戌時過半,屋外呼呼夜風刮過,卷着枯枝落葉打在門窗。
謝知儀起身送他。
隻見指尖搭在門钹上的墨袍青年頓在原地不動,她疑惑,擡腳走過去,“怎得了?”
聞清許聽見她腳步聲,轉身輕易便将人拉過來,他抿唇,黑眸定定将懷中少女看着,“外面在刮風。”
像是隻有等她回應才能做出動作一般。
謝知儀已然知曉他意思,這是舍不得走,想讓她安慰安慰。
确實是有些日子沒與他這樣相處過。
同個寬肩窄腰容貌姣好的男子親近确實叫人上瘾,她心裡不抗拒,便踮腳仰臉環住青年脖頸,嘴上故作懵懂道:“夜風如此寒涼,這可如何是好?”
身後冷風自縫隙中鑽進,透過衣領驅走熱氣,便顯着身前溫暖更珍貴。
她眸中完完全全都是他的身影,晶亮的瞳仁隻看向他一人。
隻要他微微低頭便能碰着她溫熱濕潤的鼻尖。
再過十日,他們此生便徹底綁在一起,就連死後都會合葬。
謝知儀踮腳踮得有些累,卻見他隻盯着自己沒有下一步動作。
正欲松松腳便被人打橫抱起。
聞清許将人抱起朝裡間去,他是換過衣裳來的,動作自然地往榻邊一坐便把謝知儀放在自己腿面上。
他捧着少女側臉,抵上她鼻尖,蹙眉抱怨道:“時間為何這樣慢?”
冬夜這樣冷,謝知儀身上又這樣暖,讓他怎麼走得了?
青年身上沐浴過後的清香好聞,謝知儀歪過臉輕輕吻了下他薄唇,安慰道:“已是很快了。”
這般回應對聞清許而言很是受用。
胸腔中心弦微動,他黑眸凝在少女面上,怎麼看怎麼喜歡。
可嘴上偏要冒出句不合時宜的話來,“你可會反悔?”
“為何反悔?”謝知儀跨坐在他腿面上有些不解。
“無事,”到嘴邊的話又被咽回去,聞清許抱住她,鼻尖嵌進少女頸窩癡迷地嗅,可憋在心底的不安仍是冒了頭,他忍不住,聲音悶悶的,“我是問,嫁我,你可會反悔?”
謝知儀被他蹭得又熱又癢,意識都薄弱幾分才聽到他聲音。
她登時正經道:“不會。”
起碼從眼下看來,同他成婚并無太大壞處。
無長輩管束,無衣食之憂,隻要盡好本分便是。
還有個原因,隻是她在心裡都不願承認。
聞清許繃緊的心弦松了,摟住少女腰肢的雙臂卻更緊。
他仰臉便能吻上謝知儀卻在離她兩指距離時停住,眸中渴求明顯。
他想要謝知儀自己給,而非被動承受。
青年鼻梁陰影中小痣瞧不真切,謝知儀在他注視下小口将人下唇含住。
這是個輕柔的吻。
聞清許很配合,該啟唇時便啟唇,該回應時便以同等力道回應,動作緩慢水聲便更清晰。
吻得謝知儀唇瓣瑩亮,她艱難地同他分開些,無聲地輕喘。
“這回換我。”
話音未落,聞清許便堵住她檀口,不再收束力道的吻激烈。
他幾乎是在奪,奪她口中甜蜜,奪她鼻間氣息。
謝知儀隻能趁風雨間隙換氣,剛張嘴便又被人趁虛而入,就連舌尖都被人銜住。
“等,”
她聲音破碎。
“嗯,等。”
青年嘴上應她,索取動作卻不停。
卡在兩人之間的不知何物憋得過分,他難耐地動了動,便又是一陣曠然的顫意。
他快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