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銀烏出門就被黑瞎子招手去了他那邊。
“起這麼早?”
銀烏眨眨眼,根本沒聽懂普通話。
黑瞎子愣了愣,又挂上了笑容,
“Сайнуу。yenf Eb。”
銀烏聽到了昨天聽到的語言,雖然沒開口,卻依舊如昨天一樣回了個禮。
隻對蒙語有反應,有趣。
黑瞎子端給她一碗面條,湊近她說話,
“下次見你送你一套現代蒙古語教程。”
銀烏聽不懂,她禮貌的點了點頭,接過早餐默默開吃。
黑瞎子就當她同意了,也沒再管她。
旁邊有人跑過來,說是邱拿醒了。
黑瞎子連忙帶着人過去查看他的情況。昨夜還發着燒的家夥,現在就能端着面自己開吃了。
“看起來不錯?”
“禍害遺千年嘛。”邱拿說着,又開始和黑瞎子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峰子那批人還沒上來?”
“沒有。”
“唉,再等等吧。”
“你身體怎樣?”
“我建議你今天下山,那群受傷的弟兄都因為你才沒走。”
“好。等會就走。”
“……”
黑瞎子走出去,銀烏還在原地吃早餐。他也過去撿起自己的碗繼續吃飯。
銀烏還在消食,她救的傷者就被人擡着出了門,來到她面前絮絮叨叨的說着話,然後塞給了她一塊古樸的物件。
之後這傷者就帶着受傷的一群人離開,這個營地一下子少了大半,隻剩下小部分還在原地,不知道想做什麼。
銀烏摸了摸手中的物件,随意的就放進了挎包裡。
她總感覺這個藥錢有一股味道。
休息得差不多了,銀烏看了眼四周,那個黑衣服的年輕男人不在。
她拍了拍裙邊沾的灰,慢悠悠的離開了營地,然後飛快的跑走了。
銀烏速度極快的趕去了幾天前見到的山谷那條溪流。
依舊将王蠱丢了下去,随後好好的清洗了一遍身體,穿上幹淨的衣服。
洗好的衣服就挂在樹枝上,下方起了一個暗火的竈。
銀烏本人卻找了棵幹燥的樹,躺在上邊閉目養神。烏黑的頭發順着下墜,濕潤的頭發滴滴答答的落着水滴,林中深深淺淺的呼吸一點點的帶走烏發的水分。
下水遊了一圈的藥蠱趴在陽光照射的地方,懶散散的沐浴陽光。
王蠱依舊藏在玉竹裡呼呼大睡。
單看畫面這便是一副美人酣睡圖。
可惜有人打擾她。
有人攬了一縷她的頭發,把她扯疼了。
銀烏睜開眼睛,不滿的低頭看着站在地上的男人。
那個黑衣服。
她都離開了這人怎麼還追上來了!
黑瞎子搖了一下樹枝,看到銀烏不穩後飛快的把人從樹上帶下來。落地站穩就立馬松手。
“小姑娘不要到處亂跑。”
“山裡有狼。”
銀烏根本聽不懂這人說的話。
她冷了臉,轉身去收拾自己洗的衣物,摸着都還沒幹燥。
她更不爽了。
但銀烏也隻能站在篝火旁等衣服烘幹。
小孩的頭發很長,烏黑濃密,還帶着水汽,在他眼裡看就像一匹質地手感都是上乘的綢緞。
黑瞎子摸了摸鼻子,總感覺自己好心幹了壞事。
他走過去幫她抓了一節頭發。
女孩看了他一眼,施施然的坐下,黑瞎子将那段頭發在手臂攤開晾幹,又不敢讓頭發落在地上,隻能站在她身後。
在他眼裡,銀烏就是小孩子。
黑瞎子頭一次感覺到照顧女兒的心态是如何的。
黑瞎子想着女孩瞥他的那一眼,眼睛形态都讓他感覺莫名的熟悉。
黑瞎子就這麼當支架站了好久,雖然他一直在警惕深山老林裡的毒蟲蟻獸,不過除了些動物,有毒的東西都沒出現,連最常見的螞蝗都沒有爬過來吸血。莫名的詭異。
銀烏摸了摸衣服,發現都幹了便起身收拾,折好放進挎包裡。
可惜頭發沒那麼容易幹。
銀烏正打算離開,頭發又被人攥住了。
銀烏平靜淡漠的擡頭看着他
“放手。”
“讓苗族大爺送你。”
“我要回家。”
“山裡有狼。”
兩人講了兩句,雙方都聽不懂對方的話。
黑瞎子就無奈的看着才到他胸口的,嬌小的女孩低頭抓着頭發,一點一點的從他手中抽出。
“yenf Eb!”
銀烏停了手中的動作,深深的看了他幾眼,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