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寒香尋緩和下自己有些心虛的表情,随後一本正經地說道:“先把頭發全剃掉,再重新長出來,頭發才能又黑又亮!這叫做‘不破不立’!”
“是……是嘛?”
少東家擡手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腦袋,一時之間,他不該怎麼形容現在的自己。
估摸着時間快要到的江晏順手再拿走兩壺酒後,便朝自家小崽子所在的地方走去,隻是還沒到,他就聽到了一聲脆亮的叫喊聲。
“江叔!”
他擡眸,當即愣在了原地。
因為,他眼前,正有一顆小鹵蛋朝自己飛奔而來。
陽光正盛,這顆小鹵蛋居然會反光。
“江叔!”
小鹵蛋居然還會開口說話。
“江叔?”
江晏終于眨了眨眼。
這顆小鹵蛋居然和他家小孩樣貌有十分滿滿的相似。
少東家仰頭,看着他家江叔擡手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發頂。
無需開口詢問,江晏就知道這是這麼一回事了,但這孩子還很天真無邪地把自己寒姨哄他的話給一一說出來,看表情,約莫是寒香尋哄成功了。
這孩子還真是好騙。
少東家見自家江叔還沒什麼回應,懸着的心有些搖搖欲墜。
“江叔,我這頭發真的不好看嗎?”
“沒有,還是好看的。”
畢竟頭發都沒有了。
神色複雜的江晏無聲歎了一口氣,從善如流地背對着他蹲下,在人爬上來後才穩穩當當背着人往竹隐居的方向走去。
剛開始少東家還能像一隻小鳥一樣叽叽喳喳地說話,但後面聲音漸漸消匿,很快便趴在江晏的後背上睡了過去。
方才喝酒的時候有人告訴江晏,豐禾村的蕭遙最近有一塊品質上好的振玉,江晏想着把它買下來,給背上已經閉眼睡過去的小孩鍛一把長劍,他也到了用利劍的年紀,在這之前,少東家用的是一把他用重木制成的木劍亦或是他用竹隐居旁邊竹子制成的竹劍。
回到竹隐居所在的山頭時,已是傍晚之際,山裡溫度偏低,在夾雜着冷意的山風肆意路過的時候,少東家無意識地縮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江晏腳步一頓,忽然意識到背上的小光頭腦袋皮膚就這麼裸露在外,若是風吹多了會遇寒。
他把背上的少東家改成抱在懷裡,運功踏風,隻消片刻,就帶着人回到了竹隐居。
夜晚,燭火暖黃,裹着被子的少東家在床上像春卷一樣滾來滾去,自己一個人玩也能玩得不亦樂乎,還是江晏把他挖出來,推到床裡面讓他規規矩矩地睡好。
“明天帶你去買頂帽子。”
“帽子?為什麼要帽子?”
江晏再一次伸手摸了一把少東家莫得毛發的腦袋,不得不說,還是有毛發的時候摸起來順手些。
“山裡多風,腦袋會被風吹得發疼。”
聞言,少東家擡手摸了好幾下自己像晚飯時自己吃的那顆雞蛋的自己腦袋,好圓好秃。
“江叔,我這樣子真的很醜嗎?”
“不醜,你寒姨說的對,這樣頭發以後才能長得又黑又亮。”
事已至此,江晏也不能再說什麼了,不然這孩子能委屈個大半天。
少東家在江晏這裡是和尋常人家不一樣的,聽不到什麼睡前故事,反倒是,他要躺着去背今日學到的文章。
其實少東家還小的時候,江晏未嘗沒試過和别人家一樣給自家的小孩講睡前故事,但是他講來講去也就那幾個,少東家聽不膩他倒是講膩了,碰巧那時候少東家已經開始學習詩詞文章,于是乎,江晏就想出了這麼一個想法——讓少東家睡前背當日學的文章,一來就當做溫習了,二來自己也能偷個閑。
怕這顆鹵蛋半夜會惹風,第二天就生病了,江晏待他睡過去之後尋了一件衣服把這顆圓滾滾的腦袋給裹住了頭頂。
還是需要一頂帽子才行。
第二天,少東家就戴着一頂鼠鼠帽子與自己的一衆小夥伴們彙合,今日他們打算去捉匕見将軍,這個得在石頭縫裡找,不羨仙用來釀酒的酒壇也可以,當然這些酒壇都是空的。
半個時辰過去,又到了數人頭的時間,現在那個小孩留心了,自從上次不小心把少東家給落在山裡後,他數人頭就開始看臉,确保每個小孩都集合完畢後才确定奔赴下一場遊戲。
“哎?咱少東家呢?”
這一次,他非常确定,眼前這堆小孩裡沒有少東家的影子。
一群小孩結伴搜了一圈,隻在某處草叢裡找到了那頂十成新的鼠鼠帽,也有很多個淩亂的,不是他們這個年紀擁有的大腳印。
這群小孩如是想着——
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