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漆慢慢走上前,跟她隔着一米的距離,認真地自我介紹:
“我姓趙,趙漆,漆器的漆。”
“張青芒,弓長張,青色的芒果。”她亦如是開口。
二人相視一笑。
‘嗡~嗡~’
張青芒的手機震動起來,男人身後有輛白色的轎車正緩緩駛來,她接起電話發現是車到了。
“那我先走了,有緣再見。”
趙漆點頭:“嗯,後會有期。”
他們再次道别。
張青芒走下台階前回頭看他一眼,心裡還想說點什麼,實際隻是朝他略微點頭就離開了。
趙漆目送着她上車,直至尾燈消失在轉角處。
沒有留聯系方式,他們隻問了彼此的姓名。
一切都停在恰到好處的地方。
——
白天吹了太久的海風,張青芒當晚就開始出現輕微頭痛頭暈的症狀,她有預感要生場病,提前下單了溫度計和一些藥品。
隻是千算萬算她小瞧了這場感冒。
當晚下半夜果然就開始發燒,又冷又熱。要麼冷到把行李箱裡所有衣服蓋上還打冷顫,要麼又熱到渾身滾燙,感覺身體裡面有團燃燒的火,整個人暈乎乎的,腦袋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眼睛睜不開一直流眼淚,渾身疼,在床上換了無數個睡姿還是難受到要爆炸。
期間她用溫度計量體溫發現燒到39.2℃,吃了退燒藥也沒什麼明顯好轉,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燒才退去。
本來她第二天中午的飛機要走的,沒想到貪圖美色栽了自己一次。
如今機票也退了,她身體還難受着就索性多續了兩晚房,心中也暗暗琢磨着是不是還有些事情沒結束。
轉天好些了,張青芒又出門,想逛逛之前在這附近遇到的一家手工陶藝店有沒有開門。
在來島城的第一天她就注意到這個手工陶藝店了,當時是閉店狀态,店就在她住的酒店的反方向,隔着一條小巷子。
木制暖色調的外部裝飾,店名叫‘走着來做陶藝吧’,其實當時最吸引她的是玻璃展示櫃裡那些奇奇怪怪的陶瓷冰箱貼,每一個都好可愛。
今天運氣好,遠遠的看見店裡的燈光亮着。
她暗喜,快步走過去,透過玻璃看見店裡隻有一個男人,他在擦拭整理挂在牆壁上的畫冊,屋裡亮着幾盞暖色調的小吊燈,那些造型各異的陶瓷工藝品在燈光下都變得可愛起來。
還注意到櫥窗玻璃上貼着一則招聘啟事——‘誠招陶藝老師,零經驗可包教……’
她記得上次路過是沒有的,張青芒粗略看一眼推門往裡走,伴随着頭頂上叮鈴作響的風鈴聲同時響起的是一個溫潤熟悉的男聲:“你好,歡迎光臨。”
聲音和前幾天那個男人極為相似,隻是側身背對着門口,一時看不見臉。
張青芒還撐着門沒放手,細細打量,發現身形也很像,她無意識地開口:“你是…”
男人正好轉身,露出側臉。
真是趙漆!
二人四目相對,都有些驚訝。
風鈴響的時候,趙漆還納悶,預約的客人不會這麼早來,逛街的人也不至于早上8點就開始,畢竟大多店鋪都沒開門,但他還是熟練地招呼着,循聲望去,就看到張青芒站在他店裡。
那天分别的時候,他就有種莫名的感覺他們還會再見面的,沒想到這麼快。
“幹嘛站在門口。”趙漆放下手裡的軟布,輕聲說,“進來。”
張青芒松開手,走近說:“這是你的店嗎?”
趙漆點頭。
“好漂亮啊,我來島城的第一天就發現了,那時沒開門,沒想到竟然是你開的。”張青芒邊和他說話,邊打量着店裡的陳設。
面積大約20個平方,白色的牆面,深色系木地闆,中央鋪着一張咖色地毯,進門最抓人眼球的是左側一整面牆的開放式展示櫃,高低錯落有緻的擺着各種奇怪造型的杯、碗、盤、壺、勺子、小擺件,色彩豐富,圖案精美。
右側隻有一張高腳桌,上面蓋着一塊簡約的塗鴉桌布,桌布自然的堆在地毯上,讓空間氛圍一下變得随性又溫馨起來,桌上的木架、木盒、木盤裡全是精緻的小玩意,牆上也釘着木制洞洞闆和布藝來展示,一眼望去全是獨一無二、偏複古淡雅的耳飾、挂墜、項鍊、發卡、手串、冰箱貼小飾品!!
這些小玩意比漂亮水杯還要吸引她。
看她盯着那張桌子看了很久,趙漆說:“有喜歡的嗎?”
“嗯。”張青芒目不轉睛,問:“這些東西每一個都好精緻啊,這麼小的東西你是怎麼畫上圖案還能保持這麼清晰的?我感覺指甲都捏不住。”
說着她拿到手中細細觀察,感歎道:“這個耳墜子上的是煙花吧,哎,這個是一隻貓吧,畫的好傳神!”
“還有這個,這個是鑰匙扣嗎,還能做鑰匙扣?會不會容易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