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個是紐扣嗎，好漂亮，感覺很适合縫在毛衣上，獨特又有質感。”

“這些東西都是陶瓷的嗎？”

她興緻勃勃地看着那些成品，摸摸這個、摸摸那個，好奇的問題一大堆。

趙漆遞給她一杯熱水，說：“其實還好，除了那些手串上的小珠子和耳墜比較難畫，其它的都還行。”說完他又覺得不太嚴謹，更正道：“那兩種也沒有很難，用鑷子輕輕夾着，慢慢畫就能畫上。”

張青芒若有所思地點頭，看着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心裡嘀咕着這手還挺巧的。

趙漆繼續說：“桌上這些除了鑰匙扣都是陶瓷的，那個穿了金屬圈的是鑰匙扣，穿繩的是挂件，鑰匙扣是石塑粘土做的。”看她不解，他又科普：“石塑粘土可以不燒，重量輕且不易碎、外觀和陶瓷可以做到相差無幾，但是材料價格貴一些，也不防水，之前有顧客問我有沒有耐摔的陶瓷鑰匙扣，我就想出用這個材料來做了。”

張青芒把兩個拿在手上掂量，果然鑰匙扣輕好多。

“哇，那豈不是更合适了，隻要不碰水就沒什麼缺點。”

“對。”趙漆颔首，又說，“那些陶瓷紐扣也非常受歡迎，尤其是冬季很多人用在毛衣和圍巾上。”

張青芒感慨：“噢~原來陶瓷可以做成這麼多種東西。”

趙漆今天的衛生其實還沒弄完，他看了眼時間，必須要弄了。

跟她說：“你慢慢看，我得先清潔整理，有什麼直接問我。”

張青芒說：“好，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趙漆不再管她，專心掃地、拖地，偶爾示意她挪開一下。

張青芒繼續觀察他的店。

好幾面牆上挂着卡通油畫和植物手繪畫，還有幾張手寫的收費标準和注意事項，是用彩筆塗畫的，比打印的有特色多了。

每個展示櫃頂部和桌面角落還放着幾盆竹編幹花籃，像向日葵、菊花、麥穗還有帶着紅果實的枝桠，都是一些就算枯萎了還保留着自己顔色的植物，跟這些豔麗的陶瓷融合得很好。

窗戶下有兩張分别橫向、豎向擺放的桌子，桌上擺着顔料和長短不一的刷子，旁邊的鬥櫃裡全是未上色的坯，一張小矮桌充當收銀台，前面一個橙色小冰箱，角落裡也擺着一個奶油色的“小冰箱”？她下意識又覺得不可能，除了餐館誰會在店裡擺兩個。

張青芒指着它，問：“這個不是冰箱吧？”

趙漆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是，這是窯，燒陶瓷的，你前面這個橙色的才是。”

“噢哦。”張青芒似懂非懂，她之前隻在電視劇裡見過人工燒的大窯。

屋子裡滿滿當當的，卻一點不顯擁擠，豐滿的色彩搭配，再配上氛圍感十足的燈光，這個店不管是從外面還是裡面都非常吸引人駐足觀賞。

張青芒走了一圈，從架子上拿個胖胖的小倉鼠在手上把玩，靠在矮桌旁邊，看着趙漆拖地。

他動作利索，握着拖把的姿勢規律娴熟，三下五除二就拖完了，地闆锃亮發光。

完了又在門口漿洗拖把，浸水、擰幹、再浸水、再擰幹、最後順勢擦幹水池裡的水漬把拖把放進清潔桶裡，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看得出來他挺熟練的。

這時陽光也出來了，一束光線透在地闆上，出現丁達爾效應，空氣裡細微的灰塵都有了顔色，趙漆提着桶走進來，帶着陣風穿過它，光短暫的照在他臉上，然後揚塵飛舞，閃閃發亮。

張青芒給他讓路，把手裡的東西放回原位，目光轉移到櫃子上，看到一盆仙人柱，長勢很好，周圍發了很多小柱，原來這店裡除了兩人還有活物。

趙漆忙完了，看見她還站在那裡，正聚精會神地盯着仙人柱瞧，也不知道那有什麼好看的。

他出聲：“張青芒，你有什麼喜歡的嗎？”

趙漆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張青芒有點受寵若驚，乍一聽見自己的名字還有點陌生，她轉過來看他：“有的，不過我今天更想自己做，你這能做嗎？”

預約的人還沒來，可以先教她。

“當然可以。”

趙漆介紹着手作的種類：“我店裡體驗陶藝主要分兩種，一種是手捏，字面意思，從泥開始制作，周期比較長，比如今天做了之後，要等它完全幹透才能上色，這期間大概要8-10天，然後再上釉、燒制，也要2-5天。”

“還有一種是手繪。”他指着那些未上色的坯，說，“我提前做好的坯，直接上釉就行，差不多3天後就能拿到。”

“你要做哪一種？”

張青芒想，做手捏意味着她還要在這待半個月，她要不要呢？

趙漆靜靜的等着她做決定，忽地覺得這個決定似乎很重要，這種想法來的莫名。

在張青芒眼裡是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是屬于老闆期待顧客消費的眼神，還是什麼别的，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如果要待這麼久，肯定不能一直住酒店的，那也太不劃算了，萬一賠了夫人又折兵，她可虧大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回去也是一個人待家、上班，為何不試試在這邊找工作呢？

張青芒說服了自己，果斷選前者：“我要做手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