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腰從小冰箱裡拿泥。
張青芒有些不解,問:“這些泥必須要放冰箱儲存嗎?”
“泥要保濕,最好放在一個密閉無光的環境裡,店裡陽光基本都能照到,這個冰箱又不占地方,放裡面剛剛好。”
她點點頭。
又看着矮桌上空缺的地方,說:“那些耳釘、挂墜、冰箱貼的銷量好像很不錯哎,不過沒多少了。”
趙漆揉着泥,說:“嗯,今天要做一些。”
很快,兩人又各做各的,張青芒已經學會了制作方法現在就是一個練習的問題,當然,不出所料,她依舊做的很艱難。
趙漆也沒空管她,偶爾出聲指點幾句。
“你的中心好像沒定好。”
“注意手,泥要破了。”
“一點一點推。”
“隻用向上的力。”
今天的進步還是肉眼可見的,張青芒很快就捏好一個,推過去給他瞧。
她問:“怎麼樣?還行嗎?”
“很好,這個杯子捏的很均勻,高度也合适。”趙漆擡眼看,手上的動作沒停,又說:“可以修一下口,讓杯口變得平整。”
張青芒在筒子裡摸出一把帶蓋帽的小刀,問:“是這個嗎?”
趙漆輕嗯一聲,見她在空中比劃着,說:“小心點,這個刀很鋒利。”
“哦。”張青芒小心翼翼地把蓋帽取下來,緊緊握在手裡,刀尖向着桌子。
“看我。”趙漆也取出一把,給她示範,“把刀平行的放在你想要切掉的地方,拿刀的手不動,另一隻手慢慢轉動轉盤。”
“對,就是這樣。”趙漆看着她的動作說。
張青芒順利的切割下一圈泥,杯口平整多了。
趙漆放下刀,說:“然後再捏一捏、修一修杯口就可以了。”
“好。”
張青芒随手把刀放在桌上,捧着自己的作品欣賞。
“你可以給它做一個把手。”趙漆提議,順手把她放在桌上的刀拿起來蓋上帽放在一旁,說,“就像昨天你粘葉子一樣捏個長條再粘上去。”
“對噢。”她眼睛一亮,心領神會,立刻動手。
趙漆勾一下唇,低下頭做自己的。
店裡恢複甯靜,還是晴天,這次兩人恰好出現在同一束陽光裡,可惜誰也沒發現。
……
張青芒一天下來幾乎沒歇過,捏的上頭了,尤其偏愛那些小擺件、冰箱貼的制作,可以自由發揮,沒有杯碗這種受限制。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都在不停地問趙漆這方面的問題。
“哎,問你一個問題啊。”
趙漆擡眸,等她說。
可是剛開鍋的鐵鍋炖太香了,張青芒沒忍住先夾了一小塊放嘴裡,想着就幾秒鐘的事。
沒想到是脆骨,嚼起來嘎嘣脆,趙漆就見她跟個倉鼠似的,嘴一直咀嚼,眼睛睜得大大的,努力想快點咽下去再說話。
張青芒尴尬地沖他笑。
“沒事,慢慢吃。”趙漆給她杯子續上水,示意她喝。
她端起來喝一大口,說:“你覺得對你來說哪種陶藝手作比較難啊?”
“都還行。”
“對你來說一點點難上手的都沒有嗎?”
趙漆抿唇,看她一眼,說:“我做了很多年了,要是還有難上手的,我店早就倒閉了。”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問問哪個比較難做。”
她心思在這裡。
趙漆懂了:“玉泥花瓶,尤其是做造型的玉泥花瓶,講究一個薄、透、勻,比較耗時。”
“那要多久呢?”
張青芒好像忘了禮儀,自然地一邊吃一邊問。
趙漆答:“2個小時左右。”
“你都要做2個小時?”她超級驚訝,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他點頭。
張青芒眼睛一下失了光,一個做了幾年的人都要2個小時,莫說她了,而且昨天的自己還是玉泥的手下敗将,連最簡單的杯子都沒征服,更别提……
一聽到這個回答,她身體都矮下去不少,像朵要蔫掉的小蘑菇,趙漆忍不住莞爾,寬慰她:
“不用擔心,點名做那個的人少,且一般情況下都我自己做,你先把其它簡單的手捏做好就行。”
“哦。”張青芒戳着米飯,可是其它的也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