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田機場地下通道彌漫着血腥味與腐爛的電子元件氣息。雲汐的晶體右手在黑暗中自主發光,照亮牆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那是最初的"碑文守護者"用指甲和金屬片刻下的基因圖譜。
"左轉...第三通風井..."她默念着林拓臨死前傳入她視覺皮層的路線。拐角處突然傳來液體滴落的聲響,晶體右手立即熄滅光源。在絕對的黑暗中,雲汐聽見某種多足生物正在管道中爬行,甲殼摩擦金屬的聲音裡夾雜着人類的嗚咽。
通風井蓋被推開時,腐臭的空氣撲面而來。井底堆滿了正在融化的屍體,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特征——後頸處被植入第七局的金屬烏鴉徽章。雲汐的右手突然刺入最近的一具屍體,從頸椎抽出發光的神經束:"記憶抽取...楚然什麼時候教我的這個?"
神經束接入視覺皮層的瞬間,她看見這些人是自願赴死的"清潔工"。他們用身體作為載體,将某種基因病毒帶入第七局總部。最後的畫面是楚月站在高台上演講,她的背後懸浮着三百六十個培養艙,每個艙内都漂浮着與雲汐面容相似的克隆體。
"原來如此..."雲汐拔出神經束,"楚月想用我的基因序列作為逆熵程序的最終密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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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極洲的寒風如刀割般鋒利。雲汐蜷縮在破冰船的輪機艙裡,透過結霜的舷窗望向海岸線。黑色冰晶在這裡呈現出奇特的藍色,像無數巨型藍寶石矗立在冰原上。更遠處,被冰層覆蓋的主碑隻露出頂端十字形結構,但那個形狀讓雲汐渾身戰栗——它與自己右手正在形成的黑洞漩渦完全一緻。
"需要熱源嗎?"滿臉凍瘡的老船員遞來鐵皮罐子,裡面沸騰的液體散發着機油味,"喝吧,能防止晶體化。"
雲汐驚訝地發現老人瞳孔是正常的褐色:"您沒有被感染?"
"我體内有瑪格麗特冰架考察站的抗凍基因改造。"老人指着自己發藍的指甲,"1987年的秘密實驗,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他突然壓低聲音,"你知道為什麼主碑要建在冰層最薄處嗎?"
舷窗外的冰原突然隆起,露出直徑兩公裡的完美圓形洞口。雲汐的右手不受控制地貼在玻璃上,漩渦中心浮現出二十三年前的場景:楚若溪的骨刺深深插入冰層,金色血液在冰中形成複雜的導光結構。
"因為這裡根本不是主碑..."老人從懷中掏出半塊水晶碎片,上面刻着與雲汐胎記相同的紋路,"是墳墓。當年那對姑娘把自己埋在了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