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沈如亭坐在校園咖啡廳的角落,手指無意識地敲打着桌面。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面前的筆記本上,照亮了密密麻麻的筆記——全是關于如何“助攻”溫叙白和張澤慧的計劃。
“久等啦!”鼠穎風風火火地沖進咖啡廳,背包上挂着的倉鼠玩偶随着她的動作左右搖晃。她今天紮了兩個小辮子,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了好幾歲。
沈如亭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鼠穎姐,你遲到了十五分鐘。”
“别叫我姐,都把我叫老了。”鼠穎一屁股坐在他對面,從包裡掏出筆記本電腦,“我剛從編輯部回來,主編斃了我三篇稿子,氣死我了!”
沈如亭好奇地歪頭:“為什麼叫‘鼠穎’?這個名字很特别。”
鼠穎正在開機的手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啊…這個啊…”
“不方便說?”
“不是啦。”鼠穎抓了抓頭發,“其實這是我的外号。真名叫穎兒,鄭穎兒。”
“穎兒…”沈如亭輕聲重複,舌尖輕抵上颚,仿佛在品味這個名字的韻律,“很好聽。”
鼠穎——現在應該叫穎兒了——耳尖微微泛紅:“大學時慧慧和方方給我取的綽号。說我熬夜寫稿的樣子像隻偷燈油的小老鼠,加上名字裡有個‘穎’字,就…你懂的。”
沈如亭想象着大學時的鼠穎趴在宿舍桌前奮筆疾書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很适合你。”
“喂!”穎兒佯裝生氣地拍了下桌子,“你是在說我像老鼠嗎?”
“不,”沈如亭的眼神突然認真起來,“我是說‘穎兒’這個名字很美,像你本人。”
空氣突然安靜了幾秒。穎兒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一時忘了要打什麼。她清了清嗓子,強行拉回話題:“咳咳…那個,我們不是要讨論怎麼撮合慧慧和溫總嗎?”
沈如亭收回目光,嘴角卻還挂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對,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
穎兒打開一個名為“黑貓與老鼠終極作戰計劃”的文檔:“根據我的觀察,慧慧已經明顯偏向溫總了,隻是她自己還沒意識到。我們需要一個催化劑…”
“比如?”
“比如…”穎兒眼睛一亮,“制造一個危機!讓慧慧意識到她有多在乎溫總!”
沈如亭挑眉:“你小說裡常用的套路?”
“藝術源于生活嘛!”穎兒理直氣壯地說,“而且我有個絕妙的主意…”
她湊近沈如亭,壓低聲音解釋起來。沈如亭聞到她發間淡淡的桃子香氣,一時走了神。
“…你覺得怎麼樣?”穎兒說完,期待地看着他。
沈如亭眨了眨眼:“抱歉,我剛剛…能再說一遍嗎?”
穎兒翻了個白眼,正要重複,她的手機突然響了。她看了一眼屏幕,臉色驟變:“糟了!慧慧在學校遇到麻煩了!”
“什麼麻煩?”
“家長投訴!”穎兒已經開始收拾東西,“說她和兩個男老師關系不正當,影響教學什麼的…我得馬上過去!”
沈如亭立刻站起身:“我和你一起。”
兩人匆匆離開咖啡廳,穎兒的高跟鞋在校園小路上哒哒作響。沈如亭瞥了一眼她别扭的走路姿勢,突然蹲下身:“上來。”
“啊?”
“我背你,這樣快一點。”沈如亭回頭看她,陽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躍,“除非你想磨破腳?”
穎兒猶豫了一秒,果斷趴上他的背。沈如亭輕松地站起來,小跑着向教學樓方向前進。穎兒貼着他的後背,能感受到他均勻有力的心跳。
“你經常鍛煉?”她沒話找話。
“嗯,每周三次健身房。”沈如亭的聲音因為奔跑而有些喘,“穎兒,你該多吃點,輕得像片羽毛。”
這是他第一次直接叫她的真名。穎兒突然覺得心跳漏了一拍,臉頰莫名其妙地發燙。
校長辦公室外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鬧的老師。還沒等他們靠近,就聽見裡面傳來張澤慧清晰有力的聲音:
“——王太太,您兒子上課玩手機被我沒收三次,您不管教反而來指責我的私生活?”張澤慧的聲音像一把出鞘的刀,“我建議您先看看王小明的期中考試成績單,再來讨論誰不配當老師的問題!”
沈如亭和穎兒擠到前面,透過半開的門縫看到張澤慧雙手抱胸站在校長辦公桌前,背挺得筆直,下巴微微擡起,眼神銳利地盯着對面一對中年夫婦。
王太太——一個燙着誇張卷發、塗着豔紅口紅的女人——臉色鐵青:“你什麼态度!我兒子說你和兩個男老師在操場…”
“操場上是體育課!”張澤慧冷笑一聲,“您兒子沒告訴您他體育課偷拍女同學裙底的事?需要我現在調監控嗎?”
王先生猛地站起來:“你血口噴人!”
“夠了!”校長擦着汗站起來打圓場,“張老師,注意你的言辭…”
“我的言辭很準确。”張澤慧寸步不讓,“王先生,您上周在家長群發的那條‘女老師就該安分守己’的言論,需要我截圖給教育局看看嗎?”
辦公室外,穎兒捂住嘴偷笑:“慧慧發威了…”
沈如亭眼中閃過一絲欣賞:“老鼠老師果然不好惹。”
就在這時,走廊盡頭傳來一陣騷動。人群自動分開,溫叙白一身筆挺西裝,面無表情地大步走來,身後跟着幾位學校董事。他的出現像一陣寒流,瞬間凍結了整條走廊的嘈雜。
“溫、溫總…”校長的聲音都變了調。
溫叙白沒有理會任何人,徑直走進辦公室,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最後落在張澤慧身上:“需要幫忙嗎?”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張澤慧聽出了其中隐含的危險意味。她微微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不用,我能處理。”
王先生顯然認出了溫叙白,氣勢頓時矮了半截:“溫總,這是我們的家事…”
“家事?”溫叙白冷冷地打斷,“公開诋毀我校教師,這叫家事?”
“我校?”張澤慧挑眉看他。
溫叙白面不改色:“忘了告訴你,我剛收購了學校30%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