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築基以後,傅寒川的修行可以稱得上一日千裡,然而在到達築基圓滿之時,卻不知為何遲遲沒有摸到金丹的門檻,始終不能開始結丹。
而謝濟微則一如往常順利,修為已經接近元嬰後期。
池諸山内時常會安排修為相近的弟子互相切磋,若修為低的弟子有意,還可向修為高的弟子請教。
謝濟微自修道以來,在宗門内和宗門外的比武中都鮮少有敗績,偶有失敗,也是越階挑戰;而傅寒川起初則是屢戰屢敗,但每次結束切磋之後,他都會仔細琢磨,還請謝濟微喂招,時間一長,他赢的次數也漸漸多了。
到了謝濟微這個境界,已經是化神之下第一人,而化神境已是宗門長老,自然不會參與弟子之間的比試,她下場切磋的次數便大大減少了,隻是偶爾有弟子提出挑戰她,她才上台應戰。
這一日又是一月一次的池諸山内比武會,台上正有兩人打得難分難舍,台下圍了一衆弟子,還有一位主持比賽的長老以及謝濟微。
“寒川這孩子,修為雖是築基,靈力卻比一般人要深厚不少,出手也尤為果決,”長老撫須笑道:“對上金丹初期的黃真,也有一戰之力,不錯不錯!封榮雖隻收了兩個弟子,卻皆是不凡。阿微,本來我們擔憂段箫走後,這一代之中隻有你一人挑起池諸山重擔,現在看來,倒是不必憂心了!”
謝濟微站在他旁邊,擡頭看向台上。
隻見其中一人正是傅寒川,他手持長劍,劍上靈力氤氲,“當”一聲擋住了從天而降的長劍,那劍上的靈力頃刻就向他沖來,他運氣于體外,腳下瞬間出現了幾道裂縫。
他擋了片刻,自覺快抵擋不住了,便揮劍向後跳去,氣勁震散了對方的靈力,落在了不遠處,微微喘氣。
應對金丹期的對手對于他來講還是吃力了,在剛剛那短短幾招内,雖然他表面上不落下風,靈力卻已耗了大半。
而另外一邊的黃真神色也頗為凝重,他方才也用了八九分實力,傅寒川卻仍然應對自如,恐怕不用出全力,還赢不了他。
想到這裡,他橫劍于胸前,随即一劍斬出,劍氣向傅寒川橫掃而去。
傅寒川仰身避過,那劍氣卻在他身後驟然裂成千份,從四面八方将他包圍住,又重新向他刺來。
他連出幾劍,将面前的劍氣通通斬落,同時運轉靈力,護住背後。
正在這時,台下忽然發出一陣驚呼:“人劍合一!黃師兄竟然可以和本命劍人劍合一!”
“人劍合一”乃是修士取得本命劍之後,可以與本命劍心意相通,如臂使指,威力大增。然而修士需到金丹期後,才能獲得本命法器,其後若是要與法器達到人器合一的連結程度,必須經過一段漫長的時間來磨合,往往要到金丹後期才能做到。
而黃真才剛拿到本命劍不久,卻在傅寒川給他的壓力之下做到了“人劍合一”。
傅寒川餘光一瞥,隻見不遠處黃真劍已離手,正懸浮在他的面前,劍尖指天,其上隐隐環繞着如閃電般遊走的金光。
他心中一凜,卻見那把劍驟然消失在了原地。
他心中暗道不妙,急出幾劍逼退身前的劍氣,随後劍尖掉轉,向身後擋去。
然而已經晚了,黃真的劍眨眼間就來到他的身後,輕而易舉地破掉他身後的靈力屏障,随後向他的後心刺去!
傅寒川的劍雖然想擋,卻還是慢了一步。隻見那劍即将要沒入他身後之時,卻突然停在了原地。
黃真隻覺得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按在了他的劍上,将其上的靈力盡數按滅,不讓它前進一分一毫,而與本命劍相連的他也仿佛被緊緊攥住,喘不過氣,隻有冷汗不斷往下滴落。
“勝負已分,”兩人隻聽一人出聲道。兩人轉過頭看,隻見謝濟微不知何時來到了兩人的旁邊,單手掐訣,靈力包裹在兩人身邊,正是她止住了黃真的這一擊:“黃真勝。”
傅寒川避開指着他後心的劍,收劍回鞘。黃真隻覺得劍上力道一松,便也将劍召回來,拱手行禮道:“承讓了。”
傅寒川也拱手回以一禮,三人便走下台來,待另外兩名弟子上來比試。
傅寒川站在謝濟微身後,看見她依然在看台上比試,不時與身邊長老交談兩句。
她的神情一如往常,傅寒川卻覺得她的情緒似乎略微不對。然而衆目睽睽之下,他隻能站在原地,看着謝濟微的背影。
好不容易等到比試結束,傅寒川如以往一般跟着謝濟微回到她的院中、準備和她回顧今天的過招時,謝濟微卻突然停住腳步,手中靈力湧動,道:“今天那一招,你再接一次。”
傅寒川立刻拔劍出鞘,隻見和黃真幾乎一模一樣的劍氣向他橫掃而來,其間靈力深淺與黃真相差不大,劍勢卻比他要銳利得多。
他像白天一般仰身避過,那劍氣也在半空裂開,隻是這一次更多更密。
他出劍也越快,斬落身前的一排劍氣後,忽然旋身擋住了身後突然出現的長劍。那劍一擊不中,又連出幾劍,速度之快,幾乎在空中留下了殘影。
傅寒川招架略顯倉促狼狽,卻沒讓那劍刺中他。
過了幾招之後,那劍便停下來,飛回了謝濟微身邊。
“既然現在接得住,之前為何接不住?”謝濟微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