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尖銳地指出:“你的腦波無法入侵密魯菲奧雷的基地,哪怕有具體位置,你的思維也很難進入其中。”
我了然:“雷屬性的死氣之炎?她們是這樣防守的?但在白蘭看來我不是已經死了嗎,有必要這樣嚴防死守嗎?”
還是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溢出幾分略帶諷刺的笑意:“他在你手上吃過虧,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掉以輕心了。”
就像強尼二說得那樣:我在戰時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直到我死去,直到彭格列那寶貴的“大腦”迎來湮滅的終局。
我當即對十年後的我肅然起敬,未來的古賀凜真,你是真女人啊,居然能從石膏(Gesso)大魔王那兒讨到好處,還讓他警惕至今,盡管未來的我已經死去,但也可以說是雖敗猶榮——才不是呢,這種精神勝利法我不要啦。
我邪惡地笑着嘟囔:“哼哼哼,是嗎……我會讓他繼續吃虧的,給我等着……”
等我嘟囔完,雲雀才說:“五天後的襲擊,你不能去。”
我們已經退出病房,說這話時他早已牽過我的手,想來是早有準備。我睜大眼睛,要甩開他的手——沒甩開,抓得這麼牢是想怎樣?我于是瞪他,我說讨厭他,而他早已免疫,學會屏蔽這個詞語,因此充耳不聞,雲雀面色不改,繼續道:“我和你說過,要盡可能封鎖你來到十年後的消息。那個人不會介意再殺你一次。”
我知道他說得是什麼意思,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沒錯,但還是試圖跟他讨價還價,“我的身體還待在彭格列,就以精神體的形式也不行嗎?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能沒有恭彌。”
“……”他終于松口,“可以。”
好耶!凜真陛下大勝利!我獎勵他,說,“最喜歡你了!”
話是這麼說,但我要怎麼入侵密魯菲奧雷的基地呢?基地的入口想必有雷屬性的守衛嚴加看管,而雷屬性的死氣之炎會讓我感到痛苦。我最終決定,到時候先簡單粗暴地打暈她們再說,隻要進去就沒事了。
百密終有一疏,梅洛尼基地未必無有漏洞。隻要跨過最外圍的鋼鐵牆壁,剩下的一切都不成問題。
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時局莫測,瞬息萬變,最終我無需入侵梅洛尼基地——一言以蔽之,密魯菲奧雷被我們反追蹤了,在雲雀眼中,這場由對方發起的敵襲将變成貓捉老鼠的遊戲。
在那之前,獄寺君先莫名其妙地養了一隻貓。确切地說,那是他的匣兵器,他給它取名為“瓜”。
貓?還是豹子?瓜的體型很小,然而皮毛上的斑點與花紋卻與豹子頗為相似。我困頓地打着哈欠,随意地掃了掃小貓的頭頂,軟軟的短毛,手感跟小咪差不多。我有點想小咪了。
瓜也打哈欠,喵喵叫着在我赤露的手臂上踩來踩去。已經很晚了,這隻小貓不知為何跨越了一整個彭格列基地,跑到我們這邊來,頑皮地打擾我和雲雀的睡眠。
雲雀也在打哈欠。我們倆此刻的神容和動作一定非常統一,瓜輕盈地跨過我的腹部,穿着白襪子一樣的四爪踩上雲雀的胸膛,爪子按來按去,開始踩奶——字面意思上的。
無人能在雲之守護者的身上留下不褪的傷痕,為此,他的每一寸肌膚與皮肉都維持着完好的最佳狀态,胸膛的塊壘與其說是肌肉,倒不如說是細膩瑩白的冷玉,此刻正被瓜踩得微微泛紅。他生得太白了,隻需要一點很小的刺激或者碰觸,就能擠壓出豔麗而鮮嫩的、與這個冷銳的人格格不入的淡粉。
那點淡薄的粉色随着瓜的爪子反複按動而擴散,撞入皚皚的色澤,被他盈潤的肌膚襯得格外明顯,簡直如同雪中的紅梅。
我邪惡地盯着看,目不轉睛。這爪子真大啊……不是,這爪子真軟啊……也不對,這爪子真白啊……算了。真的。
“喵。”瓜喵喵叫,假裝它是一隻乖小貓。
我有點精神了,幹脆坐起來,既盯着瓜又盯着雲雀。我的幼馴染是不是有點像貓?但現在的他絕對是一隻睡眠不足的大貓,生有利爪與尖牙,卻在此刻困倦地垂着眼睛。雲雀也熟練地撫過瓜的背部,貓開始惬意地呼噜呼噜。
他又打了個哈欠,對瓜說:“回到你主人身邊去吧。”語調幾乎柔和,他對小動物總是這樣,比對待人類要溫柔得多,即便瓜是匣兵器,更疑似是一隻猛獸。
瓜抵死不從。它真的很讨厭獄寺君嗎?還是說匣兵器随主人,都是傲嬌啊?
我們隻好親自把瓜送回去。國中男生們還沒就寝,對比之下顯得早早睡着的我們倆像是早早步入老年,那又怎麼了?早睡早起身體好。
我和雲雀同步地打着哈欠來到獄寺君身前,他好像為此吃了一驚。不是我說,國中男生的内心是不是太好讀懂了?他臉上明明白白地寫着:這倆人怎麼會一起過來?她們住在一起嗎?
廢話啊,十年前我們倆不就同居了嗎。我冷漠地想,戳了戳雲雀,他則擡起手——拎着瓜命運的後頸皮。
我陰恻恻地道:“你可愛的匣兵器打擾到我們倆的睡眠了哦,獄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