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偏向我微微伸展。放松與信任。
我看向切爾貝羅。
——???
——????
——?????
——謎(Puzzle)。
在我眼中,她們沒有暴露出任何信息。微表情、肢體語言,全部無懈可擊。我看得出她們對我的善意,然而無法推理分析這善意的由來與她們的來曆。這在我的人生中是前所未有的。就連白蘭——老天,我都能從他唇邊的棉花糖碎屑看出他的慣用手、戰鬥方式和生活習慣。他來之前還洗了個澡?見我之前要沐浴焚香嗎?
我放棄了,打定主意在Choice戰之後找她們問清楚。雖然我不認為她們會回答,但隻要語言脫口而出,就能在我眼中建構出真實。我能從她們身上感受到微妙的愛意……那是愛嗎?還是希望?總之,幾乎是一切正面情緒的總和。她們的這種态度總是讓我感到困惑。
“要上嗎,小真?”白蘭笑眯眯地問我。可惡的棉花糖妖怪,真想撕下他那張嬉皮笑臉的皮,給我做地毯或墊子。
我方的Boss、沢田君卻擔憂地看着我。我坦然回望,他幾經猶豫,才低聲道,“沒關系嗎?古賀前輩……千萬不要勉強自己,就算不參戰也沒關系的。”
“沢田君也稍微再多相信我一點吧。”我向他擡起下巴,目光刺入他深棕的眼眸,在其中汲取到了一種天空、大海、陽光般的溫暖,“我沒有白蘭說得那麼不堪,我可是獨一無二的天才。”
“……可是,白蘭說前輩的能力受到了限制。我不希望前輩冒險,也不想看到前輩受傷……”他說,作為一名古老龐大的黑手黨家族的首領,這番話和他的語氣都稱得上天真軟弱,但這不是一件壞事,隻是意味着他有着充沛的人性、閃閃發光的金子般的心。
我不讨厭這樣,我反問他,說:“沢田君認為我會輸嗎?我會死嗎?”
“這種話……請别随便說出來。”他的嘴唇抿起,目光卻愈發堅定,近乎不可摧折,明明沒有點燃火焰,眼中卻仿佛有搖曳晃動的輝光,“我們一定能夠打敗白蘭,輸赢什麼的……果然還是沒有大家的安全重要。”
唉,所以我說,這個人不論十年前還是十年後都溫柔到軟弱。然而這并不是沢田綱吉的缺點。相反,我不讨厭這樣。
我有點兒沒詞了,所以回答沢田君的是雲雀恭彌,他挑起唇角,眼中神采幾近驕傲或自豪——他對我自信,也為我驕傲,“你最好相信凜真,小動物。”他平靜地吐字,嗓音像是冷冽的溪,流經幾番隐隐的笑意,“凜真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草食動物,也并不渺小,相反,她是更大型的猛獸。”
他轉頭又跟我說,“我不能上場,所以為了不讓我留下遺憾,你一定要漂亮地咬死她們,凜真。”
“這話說得……搞得我們倆像是野獸與美男,”我扶額苦笑,又去牽他的手,修長溫熱的五指很快落入我手中,我将指環和匣子再一次托付給他,“總之相信我沒錯啦。”
沢田君看着我們,最終用力地點頭。
“拜托你了,前輩。”他沉聲說,璀璨明亮的、象征着大空屬性的死氣之炎在他眉間浮起,“讓我們并肩作戰吧。”
Choice戰的特殊機制之一是攻擊目标的選定,也就是說,在我們五人之間,會有一個倒楣蛋成為對方的靶子;當然密魯菲奧雷也是一樣。
然而不确定性與劣勢就在于,我方有兩名無屬性人員,即我和入江正一,而密魯菲奧雷的參戰人員是實力強勁的真六吊花,他們都持有指環和匣兵器。
我和入江正一被選中的概率是五分之二,接近50%。
我此前說過,Choice戰是白蘭的玩具,他制定規則、玩弄規則、利用規則。讓他當遊戲玩家絕對沒好事,根據越努力越命苦原則,我想“靶子”一定是我或入江正一。
還不如讓我當靶子呢。我漫無目的地想,等待火焰燃起,又半真半假地向老天——又或者「」——許願,我想:讓我來吧。
象征着生命能量的火焰透過衣料,在心髒對應的位置熊熊燃燒時,我心裡想得是謝謝金主媽媽,但白蘭微微睜大眼睛,眼底滑過一絲詫異,很快化作興味,又被笑意掩去。
他很意外嗎?他之前是不是想讓入江正一當靶子啊?我了個老天,還真是不留情面。
好在當靶子的人是我。我彎起眼睛,笑容輕松,胸口的死氣之炎不絕不燼地熊熊燃燒,猛烈的火光映照我的臉龐。
“這就是生命能量燃燒的感覺?”我輕蔑地說,“感覺無事發生。”
我不是說過嗎?我的力量來自于無限的「」,換言之,我也擁有了“無限”的特性,不論是炎壓還是生命之火。
我将給真六吊花一點顔色看看,而且不會是太好的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