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特派專員的辦公室像一座精心布置的囚籠。
沈棄站在單向玻璃前,看着初霁與那位戴金絲眼鏡的女人對峙。專員的無名指上,那枚與安德森收藏品同款的古董戒指在燈光下泛着冷光。
"初先生應該明白。"專員推了推眼鏡,"有些曆史檔案不适合公開。"
初霁的指尖在桌面上輕敲摩斯密碼:「錄音中」。沈棄摸出戰術筆,按下隐蔽的錄音鍵。
"比如1985年的兒童藥物實驗?"初霁語氣平靜,"還是沈廳長親手簽批的走私文物清單?"
專員的鋼筆突然在文件上劃出長長墨迹。沈棄注意到她左手小指微微抽搐——這是審訊心理學中的微表情破綻。
"您和安德森合作多久了?"沈棄突然開口,"從他送您這枚18世紀法國皇室戒指開始?"
玻璃映出專員瞬間蒼白的臉色。初霁趁機将U盤推過桌面:"這裡面的監控錄像顯示,您上周去過協和醫院特需病房——恰好是沈硯綁架我助理的同一晚。"
辦公室的空氣凝固了。沈棄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記憶草引發的頭痛還未完全消退。她看着專員慢慢摘掉眼鏡,這個動作讓女人眼角的皺紋暴露無遺。
"你們要什麼?"
"三件事。"初霁豎起手指,"第一,重啟非遺項目審查;第二,解除對沈棄母親的治療限制;第三......"
他指向窗外正在施工的城南倉庫:"□□正式批文,将沈氏醫館遺址列為曆史保護建築。"
專員突然笑了:"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
沈棄打開手機相冊,放大安德森在實驗室給她注射的照片:"就憑這張照片裡,您穿着□□制服站在監控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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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栖雲居的地下實驗室彌漫着草藥苦澀的香氣。
初霁将記憶草切片放入離心機,額前的碎發被汗水黏在傷口上。程讓的綁架事件後,他和沈棄不得不把臨時實驗室轉移到更隐蔽的地方。
"分子式比對完成了。"沈棄盯着顯微鏡,"記憶草的活性成分能中和神經抑制劑。"
她的聲音有些抖。連日的頭痛讓她幾乎無法集中注意力,但初霁的狀況更糟——腹部的傷口因為淋雨而感染,高燒讓他的色盲症狀加重到連色譜儀都看不清。
"先用小白鼠測試。"初霁遞來注射器,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見,"如果成功......"
"就能治好我們的後遺症。"沈棄接過注射器,指尖不小心擦過他滾燙的皮膚。
離心機運轉的嗡鳴中,兩人突然同時沉默。他們都清楚這意味着什麼——如果記憶草真的有效,初霁可能恢複色覺,而沈棄将永遠失去那些被藥物強化的設計天賦。
"值得嗎?"沈棄突然問。
初霁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細碎陰影:"你指哪個部分?"
"用你的色彩換我的記憶。"
離心機停了。初霁取出提取液,針尖在燈光下閃着寒光:"我甯願看清你真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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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協和醫院特需病房的監控死角裡,沈棄将記憶草提取液注入母親的輸液管。
"會有點疼。"她握住母親枯瘦的手,"但能清除您肝髒裡的毒素。"
病床上的女人睜開眼,瞳孔因為疼痛而收縮。沈棄想起錄像裡那個給她注射的父親,胃部一陣絞痛。
"囡囡......"母親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保險櫃......夾層......"
沈棄愣住。她以為老宅的保險櫃已經搜遍了,除非——
"不是書房。"母親艱難地指向窗外,"車庫......修車槽......"
話音未落,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警報!沈棄看着母親瞳孔擴散,立刻按下呼叫鈴。醫護人員沖進來時,她摸到母親枕頭下的金屬物件——
是把刻着「沈氏醫館」的老式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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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沈家車庫的修車槽積着十年陳灰。
初霁用鐵鍬撬開暗格時,鏽蝕的鉸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裡面不是文件,而是一台老式心電圖機,導聯線上還沾着幹涸的血迹。
"人體實驗記錄儀。"初霁擦去機器上的灰塵,"看來你父親留了後手。"
沈棄将鑰匙插入隐藏鎖孔,暗格底層滑出五盤微型磁帶。她塞進播放器,電子音立刻報出一串冰冷的數據:
"7号受試者,1989年8月15日,視覺皮層刺激反應超标......建議加強鎮靜劑劑量。"
這是她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