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兩兄弟不分彼此,”薄言禮跟着感歎,表情深沉:“等到這回的事辦成,陳家所有的錢都将是咱們的,權勢地位将唾手可得。”
沒有說話,蕭鶴川隻是點了點頭。
其實,這些他都不需要。
在這方面他和陳景默想要的一樣簡單,隻是一份安穩足以。
所以在天天監視陳景默的這段時間,他倒是越發的理解陳景默了,愈發的覺得陳景默其實真的很單純,單純到都有點傻的地步。
又想到了陳景默,蕭鶴川提出了疑問。
“薄總,為什麼要調查...陳景默,你是怕他發現什麼嗎?”
薄言禮被問得一愣。
為什麼要調查陳景默,是怕他發現什麼嗎?
他會怕這個麼。
可是剛才,在陳景默問自己,有沒有事情瞞着他的時候,薄言禮确實是愣怔了一下,
那一瞬間,他的思緒是亂的。
有詫異有驚奇,也有一絲絲的恐慌。
這場局在他十一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這麼多年他付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達成目的。
也知道這場戲早晚都會落幕,以前他早早期盼着那一刻快點到來,而現在卻不知道為什麼隐隐的有些不安,而這個不安的來源就是陳景默。
落幕的那一天,陳景默該怎麼辦呢,又會怎麼樣呢。
他會離開自己嗎,他怎麼可以離開自己呢!
薄言禮:“你說他會知道嗎?”
蕭鶴川不假思索:“一定會!”
無論是陳景默自己調查,還是東窗事發,他早晚都會知道,這是一開始就定好的結局。
他站在開頭就已經看到了他們最終的結局!
“所以你怕他知道?”薄言禮幽幽的目光看了過來,不可轉圜不加掩飾。
那一刻,蕭鶴川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就好像被一條巨蟒盯上,掩飾混沌的眼眸變成了清明的豎瞳,裡面全是濃濃的血腥的殺意,如一把帶着毒的利刃猛地就切開了蕭鶴川的身體。
讓後者連站都要站不穩。
蕭鶴川其實非常怕薄言禮,而誰又會不怕他呢?
蕭鶴川永遠都記得自己第一次見薄言禮時候的樣子,雖然他爸爸一直是薄言禮父親生前的秘書,但是蕭鶴川第一次見薄言禮卻是在他十歲的時候。
那時候薄氏夫婦都已經死了七年了,蕭家才終于找到了薄言禮,并妄圖給他一個家。
薄言禮也沒拒絕,不說話的時候他看上去非常乖巧,直到他爸媽去辦手續,他和薄言禮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忽然遇到了一群帶着武器,過來找事的混子。
尤其是打頭的那個,手裡拿着的還是匕首,好像之前就和薄言禮有矛盾,在他這吃了癟,今天又過來找他麻煩的。
薄言禮則看上去非常無辜,睜着大大的眼睛,一直在後退,好像是怕的不行。
那時候的蕭鶴川也就九歲,從小在爸媽的照顧下衣食無憂無憂無慮,所以他也非常怕。
隻好躲在薄言禮的身後又哭又哆嗦,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剛剛還和他一樣不斷躲藏快被吓哭的小男孩,忽然在領頭的混子靠近的一刻,奪過了他手中的匕首,猛地就捅進了混子的體内。
果決、決然,不帶一絲猶豫。
一瞬變臉。
完全沒有剛才面上那委屈巴巴、乖巧可愛的半分模樣,反而像是一頭冷血的兇獸,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他冷冷地說:“我就要離開這裡了,走之前送你一份大禮———送你早點去投胎!”
蕭鶴川不知道薄言禮是怎麼做到的,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剛才他還乖巧可愛啊,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九歲的蕭鶴川将這一切居然都掩飾成了他不小心為之。
再後來警察過來調取監控的時候,看到的真的就隻是薄言禮一個踉跄,自衛的時候才拿過了混子的匕首,才恰恰好捅在了他的心口。
一切都是那麼的恰好。
不過好在混子最終還是被搶救了回來,隻是這輩子都得在病床上度過了。
而得知這個消息的薄言禮,卻十分惋惜:“真可惜啊,早知道就捅的慢一點了。這樣就不會差那一毫米啦!”
而那個時候,或許注定自己終會成為薄言禮的一把刀、成為他的同謀一樣,警察問詢蕭鶴川的時候,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也就從那一天開始,到後來他父母突然暴斃,也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
可正是因為他是薄言禮的同謀,是他的一把刀,才知道薄言禮的演技到底有多出神入化、僞裝的又有多麼好。
僞裝的有時候,怕是薄言禮自己都相信了。
所以蕭鶴川想問的是———你不怕嗎?
傅暮雲,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就不怕麼。
而沒等蕭鶴川問出口呢,面前冷峻陰森的男人卻先開了口。
“你喜歡他?”
“喜歡陳景默?哈,就監視了這短短一段時間就喜歡上了?不愧是我的好哥哥啊,魅力就是大!”
不知道是蕭鶴川的錯覺,最後一句話薄言禮說的咬牙切齒的。
“好吧,咱們兩兄弟誰和誰,既然你喜歡,我就讓給你好了。”
薄言禮轉過了身面向了别墅的落地窗,那一刻他好像又變回了那個僞裝在世人面前的傅暮雲,他目光溫柔,輕巧的、無所謂的,勾了勾嘴角。
那裡面有安安穩穩正睡着的陳景默,那個漂亮、單純、柔弱的陳景默。
可隻看了一眼,就又側過了臉。
表象退去,徒剩陰鸷。
薄言禮勾唇淺笑,笑得無比的森冷。
“去吧,”
“他在卧室的床上,正一.絲.不挂呢,”
“剛剛被我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