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曉晚抓住了關鍵信息:“你們在巴黎真的見到了?”
“嗯。”
孟曉晚對莊槿初現在還在為段漸安說話的态度感到奇怪,繼續追問:“那他都親自來退婚了,這總做不了假。”
莊槿初眼底一沉,捏緊手機:“媽,這事你先不用急着答應,我自己處理。”
“可是…”
“媽,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先挂了,我還要忙。”莊槿初火速挂斷電話,不然再說下去她又要流淚,還是不想讓孟曉晚太擔心。
更怕她會自責為什麼非要這麼着急給她訂婚。
莊槿初訂了最早一班到漓京的機票。
其實她也不知道段漸安現在在不在漓京,可她也沒有其他辦法找到他,隻能守株待兔。
上飛機前莊槿初打開Ella的對話框,複制了一串号碼在微信搜索,跳出來一個頭像是極光昵稱是Duan的名片,然後成功發送了好友請求。
*
莊槿初到達漓京機場的時候正是傍晚,她打了一輛出租車。
從車外望去,火紅的太陽正慢慢隐匿在高樓林立中,水粉一樣的天空也逐漸變得隻剩一抹橙黃。
她來過漓京很多次,但每次都是追着陳景的活動,從來沒有好好感受過這個被稱為國内最奢華昂貴的城市,沒想到這次過來倒是幸運地看上了一眼晚霞。
出租車穿梭在CBD間,很快便停在了兩幢左右銜接而立的大廈前。
“姑娘,到達樂了。”
“謝謝師傅,麻煩開一下後備箱,我拿行李。”
莊槿初拉着行李箱走進大廈。
“小姐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莊槿初摘掉墨鏡,回答:“我找段漸安。”
“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
前台小姑娘原本的職業假笑瞬間收回,冷淡道:“不好意思小姐,沒有預約我可能幫不到您。”
莊槿初對她的态度視若無睹,也不想理會,又拉着行李箱在大廳随便找了處沙發坐下。
下飛機時她就發現段漸安通過了她的好友請求,她這會兒點開對話框,直接發過去一條消息。
【我在你公司樓下,你要是在的話現在下樓,我們談談。】
過了大概十分鐘那邊一直沒有回複,莊槿初逐漸不耐煩,又發了一條。
【如果你想趕快退婚的話。】
這次果然奏效,對面很快回複。
【我在開會,你先去公司對面的咖啡店等我吧。】
莊槿初在飛機上根本沒怎麼休息,現在一安靜坐在溫度舒适的環境裡困意瞬間湧上來,困的生理性眼淚已經挂在眼角。
*
段漸安到咖啡店外的時候,透過玻璃看到的就是莊槿初枕在手臂上,臉朝店外睡的正香,頭頂上的小燈将濃密纖長的睫毛印在眼下,或許店裡太暖和,臉頰泛着淡淡的粉,隻是眼角隐隐約約泛着水光,像隻破碎的陶瓷娃娃。
段漸安目光觸到她身邊的行李箱時,手指不自覺地點着褲縫。
她是一下飛機就過來了?
所以她也很想退婚嗎?
段漸安在窗外站了好久,在看到莊槿初的睫毛微微顫動後才進了咖啡店。
坐在莊槿初對面後她還沒醒。
段漸安彎起兩隻手指在她耳邊敲了敲。
莊槿初聽到動靜緩緩轉過頭,将下巴撐在手背上,眼睛還未完全睜開,隻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張了張嘴,聲音黏膩嬌軟,“你來了啊。”
她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什麼樣,但段漸安的耳朵此刻卻紅透了,為了掩飾刻意握拳抵在唇邊輕咳兩聲。
“你清醒了我們再談。”
莊槿初揉了揉眼睛,拿起手邊的咖啡猛喝了兩口,這才慢慢醒過來,“好了,我們開始吧。”
“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想要退婚?”
段漸安看着她不停攪動咖啡的手,不鹹不淡地回應:“說過了,因為這個婚沒經過我的同意。”
段漸安盯着她的手,嘴上回答着問題,心裡卻一直再想,她的手修長白皙,指尖瑩潤清透如白玉,這樣的一雙手怎麼能舉起那麼重的相機卻顯得毫不費力?
莊槿初才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是始終注視着段漸安,提出第二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為什麼要放出和謝秋藍的绯聞?是想讓我父母能安心接受你提出的退婚嗎?”
段漸安擡眼:“你怎麼知道是我主動放出绯聞的?”
莊槿初一字一句說着自己的猜想:“所有的報道都避開你的身份不談,照片也全部都是模糊不清的側臉。”
段漸安輕笑:“莊小姐很聰明。”
莊槿初看着他的眼睛,滿臉認真:“所以我這麼聰明,你也要和我退婚嗎?”
一句話砸得段漸安有一瞬的慌亂,不知道是慌亂自己剛才在窗外對她的猜測太過先入為主,還是慌亂萬一她不想退婚一直纏着自己該怎麼辦。
段漸安反問:“所以莊小姐拖着行李直奔我這裡不是來退婚的?”
“嗯,我是來逼婚的。”
她居然是來逼婚的?
段漸安上一瞬是慌亂,這一瞬卻是心跳如鼓,他努力壓下這陌生的感覺,這一刻他隻敢當它是害怕,害怕她真的會纏着自己。
說出口的話一如他的心中所想:“莊小姐,強扭的瓜不甜。”
莊槿初淡定的面龐爬上一層薄怒:“那這瓜該反思反思自己,為什麼不能乖乖變甜一點呢?”
段漸安無奈,她果然還是這副霸道無理的樣子,難纏得很。
“我已經告訴了你我的目的,所以我希望你接下來做好準備。”
段漸安疑惑,擡眸看向已經站起身握上行李箱杆的莊槿初:“準備什麼?”
莊槿初漫不經心地把墨鏡别在毛衣領口,淡淡地開口。
“準備好讓自己變得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