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反應顯得有些遲鈍,思考了好一會,才道,“裙子。”
沈卻嗓音放的很低,“喜歡嗎?”
季月邊喝邊應着,“嗯。”
沈卻,“平時怎麼不買?”
季月歪頭思考了會,說道,“太多了。”
沈卻沒說話,見她喝的差不多,拿走了杯子,按着她後頸吻了上去,說道,“穿給我看看?”
季月要先洗澡,沈卻沒讓她一個人。
她看着清醒,到底是有些醉了,不能放她一個人待在浴室。
于是待的時間便有些久了。
最後自然是沒有什麼力氣再試衣服。
酒意散了些,她想着白天林予辛說的話,一時沒有很快睡着。
沈卻擡手撫順她的長發,像是随口問,“想什麼?”
“當時……”她下意識出聲,又止住了話頭。
“嗯?”沈卻沒放過去,追問了一句,“當時什麼?”
或許是酒精激發了她的傾訴欲,季月腦中思緒翻湧,突然沉默起來。
沈卻并不催促,隻一下一下碰着她的頭發,給足了耐心。
無聲的包容促使着她内心滾動的情緒,季月試探着開口,“林予辛今天跟我說了一件事。”
沈卻示意她繼續。
一旦開了口,那些猶豫忌憚似乎也顯得不再那麼重要。
“所以,”季月問他,“你當時想要表白的人是誰?”
沈卻的動作一下停住了。
他以為他們有默契,卻不想,原來季月這麼久以來,什麼都不知道。
他的沉默随着時間推移,令季月不由忐忑起來。
或許她不該問,但她太想要知道林予辛話語中的理所當然了。
也許呢。
隻要這麼一想,心跳仿佛也随之雀躍歡欣。
片刻後,沈卻動了下,出聲道,“你以為呢?”
她以為?
不管她以為什麼,她都不可能說出來。
不待她回答,沈卻已然出聲道,“是你。”
他說,“抱歉,一直沒有說過。”
年少時或許會膽怯,然而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初患得患失的少年。
這一次縱容她喝酒,可能是對她最為正确的決定。
足以坦誠。
偶爾醉酒不失為一件壞事。
沈卻低頭,直視她的雙眼,說道,“我喜歡的一直是你。”
季月心髒猛地一跳,悸動來的比當初仿佛更為強烈。
沈卻擡手摸上她的臉,“為什麼不否認?”
到這裡,答案已然心知肚明。
他不說,是想聽她說。
季月還是沒敢繼續看着他的眼睛,小聲道,“我也很喜歡你。”
所以想要在一起,擁有一段共同的回憶,不看往後。
沈卻想問她為什麼一直沒有問過,這些年在想什麼,然而似乎不需要了,她那些心情,他同樣曾經有過。
季月閉上眼,像是要睡了。
沈卻手臂收緊,吻落在她身上,問,“你想什麼時候舉辦婚禮?”
季月想到了那個夢。
未嘗不是一種和解。
她小聲道,“年後。”
“嗯,”沈卻翻身過去,嗓音低沉,“讓爸媽挑幾個好日子。”
.
……
剛開始的一兩年,他們的戀愛克制又親昵。
沈卻不喜歡在外人面前表現得過于親密,季月同樣不習慣,這一點,兩人保持了一定的默契。
可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充實滿足。
吃飯、看電影,黑暗中的十指交扣。
分别前更多時候會待在車内,無人可以窺見的隐秘,不似他外表淡漠的吻。
後來屋内裝了家庭影院,看電影的地點便挪到了這裡。
不是沒有過越界,但從沒有真正親密過。
晚上下了場大雨,或許是多看了一部電影,将近閉寝的時間。
屋内關了燈,隻有電影報幕散出的熒光,隐隐綽綽。
他抱着她到了她未曾進過的房間,床鋪間滿是他身上的氣息。
他低啞着嗓音問,“今晚不回去了?”
季月點了下頭。
她從未想過拒絕他。
自那之後,約會的地點大部分變成了屋内。
有時候會待上一整天。
見面的時間逐步上升,有了她認知中情侶的頻率。
臨近畢業前,大部分情侶分了手,他向她求了婚。
沒有盛大的告白儀式,圍觀熱鬧的人群。隻有兩個人熟悉的空間,精心布置的現場,是季月舒适的環境。
她可以毫無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