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被夜雨滋潤後的清晨,空氣總是格外清新。而每回雨夜,笑笑總是睡得格外舒坦,早晨醒來總會抱着被子,由心至身發出舒服的喟歎。
不過今兒早上,精神雖覺格外舒爽,身上的感覺,顯然并不能與精神之爽利相匹配。
“哎呦喂~”
眼都還沒睜開,笑笑就扶着老腰叫開了,也不隻是腰酸,是身上哪哪兒都不得勁兒,連眼皮子都像是被上了膠水一樣,酸澀又難以睜開。
這一覺睡得,整個人都快要散架了,要真說是怎樣的難受,就同她在暮夜裡,舉槍連着跟人家怼了三天三夜,卸下亢奮過頭的勁兒之後一樣一樣兒的!
“嘶!”一動彈一翻身,笑笑更是差點在大清早上罵娘,她這胯咋這麼疼啊?特喵的,這比起她第一次去人家莊園,不聽勸,可勁跑了一整天馬之後還要疼!
不是,她昨兒是幹什麼了來着?
好容易睜開了眼,笑笑望着天花闆,扒拉着有些模糊的記憶開始懷疑人生,就兩瓶啤酒而已,就給她幹成...這...樣..
随着越加清醒而愈發連貫的思維又開始卡殼,她跟個要斷電的機器人一樣,一個動作一卡頓,幾乎花去将近一個世紀,才将将轉過腦袋,看向裡側。
“咕嘟!”
重重的,艱難幹咽唾沫的聲音格外響亮,即便笑笑很不想承認,也無法将眼前看到的,再如昨夜般當作一場結束不了,也不願結束之夢境....
随着她轉過頭,映入眼簾第一幕,就是縮在另一邊床邊肖柏迌那...光溜溜後背露出的大片肌膚!
而他原本白皙光潔的背部,被大片大片快要變成深茶色的紅紫痕迹染的斑駁,簡直找不到一塊好地兒。
笑笑的眼神好到她沒法兒騙自己這是對方摔出來的,因為那上面間或還能看到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牙印呢,什麼人摔跤能摔成這樣?
因她的動作,還有淡淡的,如同剝完荔枝又去撚了鹽的手指頭散發出來的味道,從被子裡一個勁兒在往她的鼻孔裡鑽。
天!笑笑有些崩潰,她們倆的洗漱用品,它就沒這個味兒啊!
很顯然的事實擺在眼前.....她昨兒晚上,借着兩瓶啤酒,當真給人衣服剝了!并且,還多幹了些特别欺負人的混蛋事!
這一切的一切都告訴她,事情,有些大條了!
下意識伸手給那似乎還睡着,眼看一點動靜沒有的人把被子拉好,就這麼點動作,那有些陌生的味道愈發沖鼻,沖得她懵懵轉回腦袋,愣愣盯着天花闆發呆。
但是她想發呆,想逃避,腦子卻自發的,開始努力幫她回憶昨兒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笑笑,你不要這樣’
‘求你了,放開好不好?’
‘我,我受不了了,嗚嗯~’
...伴随着這些求饒哭訴的話語,還有高高低低,由呻吟組成的,多聽一會必能讓人氣血上頭,鼻血橫流的絕妙樂章,争着搶着,一股腦霸占了笑笑空蕩蕩什麼也不想裝的腦子。
當然,如果說昨兒晚上聽到這些,她滿腦子隻有興奮與激動,那現在回憶起來,這些情緒還有沒有不知道,反正她的臉是一下子就綠了!她,她咋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麼禽獸....
不,笑笑撫着額,發出代表着苦惱與郁悶的呻吟,她想問,就她這樣可惡的,這世上哪種禽獸能與她相提并論?
酒色誤人呐!
笑笑心中彌漫着淡淡的絕望與尴尬,耍酒瘋耍成她這樣也是沒誰了!她現在要不要報警把自己給送進去?
話說,她昨天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為什麼要....
嗯?
卧槽!
笑笑當即顧不得腰酸背痛腿抽筋,一下子就從床上蹦起來,跑了兩步才覺到身上到處漏風..
廢話,整個光溜溜的,哪裡能藏風?不過當下她也顧不得自己是不是裸奔什麼的,最多,也就是随手就把沙發上整齊搭着的睡衣抽了來披上,匆匆忙忙就在一步一抽抽臉的酸爽痛感中沖出房門,奔向陽台。
“呼!”
看到陽台亂七八糟一如模糊映像中的樣子,笑笑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昨晚上估計是因為她造孽,柏迌才沒發現這邊的東西!
現在她也不知心中該慶幸,還是要繼續對自己的無恥行徑進行私底下的自我批鬥了。
不管心中是咋個想的,她蹑手蹑腳,跟做賊一樣,悄摸摸回自個兒房間門口,探頭往裡瞧了瞧人,發現裡邊人還是以那個姿勢蜷在那兒,看樣子沒被她搞出來的動靜鬧醒,忙又悄悄帶上門,隻留了個小縫就趕緊跑陽台收拾殘局去了。
忍着渾身各處泛着的酸疼難當,以及每一步交換間帶出介于粘膩與半幹澀之中的難受勁兒,她彎腰把陽台每個角落都仔細找了一遍...
反複确定沒有遺漏,她才把桌上藥瓶子擰好複歸原位,酒瓶子和髒藥丸子給全丢垃圾桶,又綁好袋子放一邊,其它東西統統一摞,丢去它們該待的書房櫃子裡!
好,搞定,完全沒有一絲痕迹!站在書房門口,笑笑自我肯定完,又覺有些不對...
呃嗯...她撓了一把亂發,又返回去,拎着那剛到手的碩士證,往廳裡格物架上往常随手放文件的地方一丢...啧,她終于是點點腦袋,這才對頭了。
潛在超級重大危機被徹底消滅無蹤迹,笑笑一下子松懈下來,塌着肩在房門口磨蹭了兩下,到底想着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于是一咬牙,一跺腳,她吸了口氣,伸手開了門就往裡走。
才進房間,她的腳步就是一頓。
“醒了?”笑笑緩緩走到床邊,慢慢蹲下,目光落在那一見到自己就立刻垂下眼皮的人身上,落在他那不斷顫抖的眼皮上,咽了口幹巴巴泛着苦的唾沫,艱難開口道歉:“柏迌,對不起,昨天晚上...我..”
對上因自己的話語而擡起眼眸,靜靜看着自己的人那格外安靜的目光,她覺得自己辦這事兒吧,真的,越發變得難以啟齒!
尤其是想到眼前人才從從前陰影中走出來多大會?最近才感覺好上不少,這就又給她狠狠背刺這麼一道,她現在就想給自己狠揍一頓。
縱是心中再多抱歉,訴之于口也怎麼都顯得輕薄,笑笑想了想,發生這種事,這人肯定再不想看見自己的,于是直接道:
“抱歉,我等會就走,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當然,你..你以後要有什麼不好解決的事都可以找我,要是...要是不想聯系我,也可以讓你竹簽哥他們幫忙,我知道了一定幫你搞..”
緊緊攥着被角的肖柏迌眨去眼中迅速泛起的水霧,聲音沙啞,卻蘊含着止不住的顫抖與壓抑之怒氣:“怎麼,你都,你都那樣對我了,你還想一走了之?”
都這樣了,他們都這樣了,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完了,就這樣,她還是想要...想要..撇下所有嗎?肖柏迌心中升騰起數不清的絕望。
确實,笑笑深深的歎了口氣,她昨天真的很過分,被那樣對待的要是換成她,那她高低得給人往死裡打一頓,再丢監獄裡去好好反省!她低下頭,很誠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