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房門,按着他坐下,簡真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口氣:“小迌,你别管那腦袋搭錯筋的家夥!這樣,我給你收拾收拾東西,你跟着哥回家,你房間可天天都被打掃的很幹淨呢!
回頭你就跟着你簡原大哥到處玩,要麼在他公司裡挂個職找點事做做,怎麼着都比悶在這兒這兒好!
你那簡原大哥什麼事沒經曆過?有他帶着,很快你就會知道,這種事,對咱們大男人來說,它就是不值得一提的事兒!”邊這樣說,他就要去給肖柏迌整理行李,卻沒走兩步就被拉住了。
“二哥...”短短一段話,肖柏迌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分外認真:“這是我,求來的...結果。”他不僅想告訴簡真自己是願意的,也想說服自己,人,要知..足。
知足...方能...長久!他所求的,不過如此...也...隻能如此,而已。
走之前,簡真提着笑笑的後領子給她拉到門外,咬着牙對她說:“嚴笑笑,我告訴你,我不止是你哥,我也是柏迌他哥!
你他媽把人欺負成這個呆樣子,要是後邊還不好好對他,我不把你揍得跟頭豬一樣,我的名兒就倒過來寫!”
她欺負誰啊?她欺負?笑笑無語了,要不是這家夥過來一抖漏,她這肯定能再找到完美時機把事情平和說出來并解決,怎麼會到現在這樣?
“你還敢翻白眼?”簡真瞪了她一眼,放開她,又說:“我跟你說,大後天一早,哥來帶你們去民政局,這兩天你把該知會的人都知會一聲,到時候都去半山灣,那天晚上的宴席,可别讓我看到漏掉了誰沒來!”
什麼?笑笑瞪眼:“我領證那要請客也得我來置辦,去你那做什麼?”
“呵!”簡真擡眼向屋内看了一圈,挑着眉,滿身嫌棄之意濫于言表:“你這,巴掌大點的地方,就上次那樣擠一塊?隻是聚在一起玩兒就算了,這樣重要的宴會擠成那樣,寒碜不寒碜?再說...”
他冷笑着轉回頭看向笑笑,語氣很是危險的問她:“說什麼我那你這兒?平常親哥哥好哥哥沒見你少叫,這會子你是又想翻臉不認人?”
笑笑有些氣虛,但還想努力維持一下最後的倔強,高高吊起眉毛,粗聲粗氣道:“也就請點熟人,吃一餐飯的事情,怎麼就不能我們自己做主了!我這廳東西搬去雜物間,騰挪騰挪,進來個二三十個人都是輕輕松松的事,哪裡...”
“好了,這事兒就這樣定了,你再說我可扇你了啊!”簡真揮着手就往電梯裡進去,隻留下一句:
“明兒記得把要來的人名單發我,地址别填錯了,我會叫人去送請柬。剩下的,你就負責把小迌哄好了,要是我那天見着他,還是這樣愁眉苦臉活不過來的樣子,你真得仔細你的皮!”
得呗,該說的都被他說完了,笑笑還能說啥,她瞪着關上的電梯老半天,最後,眉眼間雖還是閃着不服氣,但那抹挂在她眉頭一晚上的無名焦躁,不知何時已無影無蹤。
輕輕關上了門,笑笑徑直往自己房間走去。
她..枯坐在自己房間裡的肖柏迌數着外邊熟悉的步子聲,聽着那近了,又遠了的腳步一點都沒有停頓遲疑的消失無蹤,一直強忍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唰地一下滾落下來,一滴滴的砸進小斑點濃密的毛發裡。
他到底,還在期待什麼?
恍惚起身走到門口,他彎下腰,放走腦袋一點一點在打瞌睡的小斑點,關上房門關了燈,整個人窩進了被子裡,不一會兒,極度壓抑的哽咽聲止不住從被子底下飄出來。
在衣帽間換好衣服,笑笑拉着衛衣寬松的領口,摸着T恤上龇着大牙的笑臉松了口氣,這樣才适合她嘛,那些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都太正式了,一穿上腦子都給她箍沒了!
身上束縛解除,她抄起桌上的紅絨布盒子,趿拉着拖鞋,雄赳赳氣昂昂就往外走去,今兒晚上最重要的東西可都還沒送出去呢!
但在看到肖柏迌緊閉的房門之後,剛剛腦補完美的解釋與各種說辭,一下子從笑笑腦袋裡集體離家出走了。
不是,她看着手裡頭的盒子,有些欲哭無淚,這東西,怎麼就送不出去了呢?
不過,喪氣可以,放棄?她嚴笑笑的字典裡,可就沒有這個詞兒!
想法很有氣勢,但行動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她挪着步子,一點點蹭到肖柏迌房門口,猶豫擡手,輕輕敲了敲門:“柏迌,睡了嗎?我還有點事...呃,我還...ennn,那什麼,開開門呗?”
沒有應聲,等了好一會,門也沒有要打開的動靜。笑笑歎了口氣,又敲了敲,頭抵在門上,閉着眼,軟話好話跟不要錢一樣的丢出來。
照樣沒有動靜,真是睡着了?還是不想理她?她這會真的是郁悶了,話說她剛剛到底為什麼要先去換衣服?先把東西送過來會怎麼滴呢?
憤憤的...她就伸手在門把手上用力錘了一下,真是,今兒辦事咋這麼不順呢!
門,悄悄開了一條縫。
笑笑一驚,這是沒鎖啊?她可不是故意哈!不過,裡邊露出的黑暗一角,以及止不住傳出隐約的,悶悶的啜泣聲讓她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