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領證的前一天晚上,在簡真的催促下,笑笑拉着肖柏迌窩在沙發裡,讨論該給哪些人發消息。
“唔,反正怎麼樣都決定要請了,師兄那屋也夠大,幹脆都叫上吧。”說是讨論,其實很簡單就被決定好了。
肖柏迌點着頭,就看着,笑笑手上的手環問:“那都你那邊發吧?反正我認識的人,你都認識。”
“欸?那可不一定啊!”她掰着手指就算:“你看最帥那幾個,我也就和最帥比較熟悉。酸黃瓜那兩個我還有個線下聯系方式,你的延大哥我要不上神遊可聯系不着。
而且啊,後邊咱來了B城這段時間,我玩遊戲的時間基本為零,這中間你總不能一個玩的好的都沒有吧?”
“什麼嘛,永承哥神遊的名字叫拍黃瓜加辣~”聽着笑笑說她沒有褚時延的聯系方式,不可否認的,肖柏迌心中不知啥時候攢起來的一塊小疙瘩悄悄散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藏好自己的小心眼,嘟囔着說:
“有是有兩個新朋友,不過,我和她們在遊戲裡雖然玩的還不錯,線下除了約時間上遊戲也沒有見過面,這次邀請來會不會不太好?”
“有朋友是高興事啊,這有什麼不好的?”笑笑揮揮手就說:“你問問呗~就說咱這是朋友聚會,要是人家來,那就讓報個地址過來,要是不願意來,也就是多問一嘴的事。”
這話在理,肖柏迌點點頭就想算算哪些人自己發消息,哪些人讓她發:“那我就給帥哥他們還有後來的幾個朋友發,你...”
“欸,哪裡要分得這樣碎?”笑笑一把按下了他的手就說:“咱就一刀切,我這邊給教授他們還有同事同學發,小胖竹簽他們,還有神遊那邊的,哦,包括付粱時那家夥哈,都靠你了!”
認真想了想,肖柏迌撇着嘴就嗔道:“什麼嘛,你這是隻要我認識的都丢到我手..唔~”話還沒說完呢,就被笑笑塞了個甜甜的大櫻桃進嘴裡,什麼話也都散了。
決定好了這個,在要發消息之前,笑笑輕聲喊他:“柏迌。”
“什麼?”肖柏迌從虛拟屏裡擡起頭來,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沉默了一下,她還是問出口:“我們這好歹也算熱鬧事,你...要不要給甯教授說一聲?”雖然,甯教授對他的保護不知有幾分真心,而且吧,對他來說,也不知是保護多還是傷害多,但他能在那畜生身邊沒受太多委屈的平安長大,确實是少不了了甯教授的看護。
甯教授?聽到這個對他來說很是陌生的稱呼,肖柏迌愣了好一會,才從笑笑明顯嚴肅了一些的面色中反應過來這是說的哪個。
他臉上殘餘的笑一下子沒了,低下眼去,好一會沒作聲。就在笑笑後悔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時候,他輕聲說:“說一聲吧,我媽..李阿姨那也說一聲。請....就不必了。想來,我們便是請了,她們也不願來。”
笑笑将他緊握的雙手輕輕掰開牽在手裡,柔聲道:“是我不好,憑白提她們這一句。其實以後也不往來了,你不想聯系,那咱就不聯系!”
肖柏迌擡起頭沖她搖了搖,垂着眼輕聲說:“李阿姨她,奶奶願意一直看着我,我想,和她一定有關系。就是她再讨厭我,這樣的事,我總是要說一聲的。”
都是五歲時候發生的事了,他是記得的。在被她送下樓住之前,奶奶從來沒管過爸...那個人和他親近的。而且,每回那個人和他親密一些,她總是會及時阻止,雖然是以打罵他的方式。
“喂,哪位?”
聽到這聲音平和到近乎算得上溫柔的語氣,肖柏迌牽着笑笑的手緊了緊,喉中一哽,準備好的話一下子被堵在了心裡,上一次,她這樣對自己說話,那是什麼時候了?
電話那頭的李麗疑惑的嘟囔了一聲:“騷擾電話麼?”
看樣子是準備挂了,肖柏迌看了一眼笑笑,看到她臉上鼓勵的笑容,肯定的眼神,心中生出一股力量,讓他得以咽下心中湧起的情緒。隻是,喉中發出來的聲音,還是像是從大石頭的縫隙裡擠出來的,含着很多很多的沙啞:“我..要結婚了。”
對面沉默了下去,隻有走動聲中間夾雜的輕微的衣料摩擦聲,與些許不知是什麼的雜音在證明着,通話并沒有被掐斷。
好一會之後,在肖柏迌緊張的又開始習慣性的憋氣的時候,李麗用低低的,近乎溫柔的語氣呢喃:“要結婚了啊~”
不過也就這麼短短的片刻,不過短短的五個字,短到如同錯覺,她便又用那讓肖柏迌無比熟悉的,冷漠到尖刻的語氣說:“那又與我何幹!”
對方利落到堅決的直接斷了通話帶來的完全安靜,讓肖柏迌愣了神,直到感受到臉上有紙巾拂過的輕柔幹爽,他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笑笑,你說,她有沒有那麼一瞬間,後悔過抛棄我?她有沒有...”愛過我?
“有。”笑笑捧着他的臉看向自己,耐心的給他擦着那似乎怎麼流也流不完的淚,溫柔的看着他,輕聲說:“柏迌,你還記得我五歲生日的那一天嗎?”
當然,他點頭,那一天的經曆,笑笑和竹簽哥哥她們救他時候不顧一切的堅定眼神,幾乎是他從小到大做出每一個選擇的所有勇氣來源,他怎麼可能會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