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機場的路上,恰逢紅燈。周嘉煜将車停下,單手輕輕地敲打着方向盤。
想起剛剛的事,他囑咐道:“阿深,去了那裡先别着急上山。我給你找了個專業的教練,你等到他和他一起上去。”
可後面卻久久沒有傳來回應,周嘉煜将頭向後探去,發現林深正靠在座椅上沉沉的睡着了。
綠燈亮起,後面的車開始鳴笛催促,周嘉煜隻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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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機場。
【前往山城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CA3359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請帶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好登機牌,由三号登機口登機】
“我走了。”林深從椅子上站起,拉着行李箱朝登機口緩步走去。
周嘉煜盯看着林深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總覺得忘了些什麼。卻想不起來,撓了撓頭懊惱地朝停車場走去。
登機後,林深迅速找到位置。
一坐下就拿出準備好的眼罩,拉起衛衣帽子,帶上降噪耳塞,全副武裝,開始補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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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覃晚恰巧也乘這趟飛機去山城義縣的青峰野外考察,他們課題組最近正在做山荷葉的分類及保護研究。
前段時間剛在青峰發現野生植株,課題組的導師和師姐們早就已經剛過去了。
覃晚因為留在實驗室做了點收尾工作,所以遲了些。
本來是和一個師兄一起,但沒想到他熬了大夜後睡過頭,等醒過來的時候都要登機了。所以隻好覃晚一個人先過去和那邊的老師彙合。
登機後,她找到自己的位置,看到自己位置旁邊坐着一個穿着白T帶耳機熟睡着的男人,
因為帶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臉,不過渾身散發着“生人勿進,别來沾邊”四個大字。
覃晚小心翼翼的坐下,生怕把旁邊人吵醒了,她可不想面對這麼尴尬的場景。
一下飛機,覃晚便看到一個看着約莫20出頭的男人舉着一個寫着“覃晚”兩個大字的牌子站在最前面張望。
這個陣仗讓她有些羞恥,于是低頭半捂着臉,快步朝他走過去。
“您好,我是覃晚。”
“你是覃晚?你擡頭讓我看看。”
隻見對方舉起手機,拿着一張照片放在她臉旁對比着。
“還真是,您好,覃小姐。黃教授叫我來接你,我怕你第一次來迷路。這不,特地帶了個牌子。”
說着還揚起牌子舉到覃晚面前揮了揮。
覃晚尴尬一笑,一手按住那牌子想向下壓去,“謝謝你啊,怎麼稱呼呢?”
“我叫陳強,你叫我小陳就行。我是民宿的司機,來接你去民宿的。”
陳強的車停在機場外的停車場,距離不遠。走了五分鐘便到了。
抵達停車場後,陳強幫她将行李塞進他那輛略顯破舊,車輪滿是泥垢的五菱宏光的後備箱。
這時,覃晚突然看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是飛機上坐她旁邊睡了一路的男人,直至她起身準備下飛機也沒動一下。
她那時還猜測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怎麼可以有人在飛機上連睡五個小時還一動不動。下飛機前還跟旁邊的空姐提了一嘴。
現在看到他拉着行李箱,走出航站樓,想必是沒什麼大事。
而正打車的林深壓根沒想到自己困的連睡五個小時,這件事會讓鄰座的女孩懷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他蹙着眉看着打車軟件上轉來轉去的圖标,遲遲沒人接單讓他感到有些擔憂。
早知道當時就不拒絕那個民宿提出的接送機服務了。
當時訂的時候在登機有些着急,隻想着住在離山荷葉出現的地方近一些,也沒想到那民宿居然在山裡。
眼看這天也快黑了,平台上卻遲遲無人接單。
正當他準備給民宿老闆打電話的時候,手機上卻突然有人接單了。
地圖上顯示司機離自己不到一公裡,沒兩分鐘便開到了林深面前。
司機是個熱情憨厚的大叔,恰巧回村,便接了這個順風單。
林深沒想到自己在平台上居然還能打到拉貨的面包車。而且手機上顯示的明明是一輛SUV,可...
“師傅,是不是搞錯了?”
大叔舉起手機核對了一下乘客信息,撓了撓頭問:“沒錯啊,你電話是188的林先生不?”
“是,但是我打的車不是面包車吧。”
“害,平台上挂的是我兒子的,今天我出來拉貨。就開了面包車。你走不走撒,去那可不好打車。”
天色漸晚,司機朝林深努努嘴說:“而且現在也不早了,你坐不啦,不坐我得趕緊回去。”
林深無奈,可看着确實馬上天黑了。這一時半會也打不到車。
隻好應了聲“坐,我們走吧。”
“好嘞。”司機看了看林深那個黑色的大行李箱說:“你這箱子,要不放後座?我今天後備箱放滿了貨,塞不下了。”
說着似乎還怕對方不信,準備繞到後面去給他打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