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雨似乎停了,外面傳來此起彼伏的鳥鳴聲。
覃晚醒來,伸了個懶腰後坐起。卻發現那睡袋全蓋在自己身上,而身旁的男人還在昏睡中,隻有一件薄薄的沖鋒衣披在身上。
覃晚探身過去,臉色通紅,他似乎又發燒了。
伸手過去一摸額頭,燙得吓人。
估計昨晚自己睡相太差,把睡袋全卷走了,雖然現在是夏天,但山裡晝夜溫差大,又加上下雨降溫。
凍了一晚上,本來就沒痊愈的身體,現在變得更嚴重了。
“不行,得趕緊想辦法下山。”
覃晚把睡袋給他蓋上,走出帳篷。
下了一夜的雨确實停了。
覃晚打開手機,發現還是沒信号,在周邊四處試探,終于找到一處地方有一絲微弱的信号。
準備打電話求救時,信号又斷了,反複試了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正當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間隐隐約約聽到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
莫非是救援人員?
她心想,瞬間激動起來。趕忙朝聲源的方向大聲回應。
“我在這!我在這!”
聽到回應的救援隊,迅速确定聲源方向,帶隊朝覃晚的方向趕去。
透過樹叢,覃晚看到幾抹橙色的身影靠近,她迅速跑過去揮手并大喊示意。
救援隊行動迅速,沒過過久便抵達了現場。
“覃晚?”一個穿着救生馬甲的救援人員問到。
覃晚點頭作答,臉上滿是獲救後的欣喜,“我是。”
随及又想起昏迷不醒的男人,語氣帶了幾分焦急,對救援人員說:“但是帳篷裡還有一個人。”
“他腿受傷了,而且現在高燒不止,需要馬上就醫。”她一邊說一邊帶着救援人員朝帳篷方向走去。
救援人員看到帳篷裡躺着的昏迷不醒的男人,拿起對講迅速呼叫隊友擡來擔架。一前一後将男人擡上了擔架。
林深的情況有些嚴重,因此上山的救援人員被分成兩批,一隊護送着受傷的林深下山。另一隊則與覃晚一同收拾好他們的行李物資後再下山。
下山的路一點不比上山容易,還因為下了一晚上雨,地面濕滑,稍有不慎便會摔跤滑落。
覃晚必須時時刻刻注意着腳邊環境,以免打滑摔倒增加救援人員的負擔。
跟着救援隊的下山路線大約走了三百米,覃晚突然遠處的灌木旁發現了神似山荷葉的植株。
覃晚眼神凝固,兩眼放光,盯着那處一動不動,停下了腳步。
在後方的救援人員疑惑,也停下步子問到:“怎麼了,受傷了嗎?”
此聲一出,走在前面探路的幾個救援人員也停下了腳步,扭頭朝她看過來。
覃晚目不轉睛盯着遠處的灌木看,聲音因為激動有些顫抖:“那邊...好像有我這次上山考察的對象。”
她扭過頭看向救援隊隊長,央求道:“能讓我過去看一眼拍個照,記錄下數據嗎?”
按規定,這是違規操作,但無奈覃晚言辭誠懇。救援前也有介紹過,她是上山來做調研考察的。
而且對方一路都十分配合,沒整什麼幺蛾子,想來不是什麼無理取鬧的人。
于是隊長猶豫幾秒,點了點頭表示答應。
正當覃晚背着她那包準備過去的時候,卻被隊長一把拉住手臂。
他語氣嚴肅囑咐:“山内環境複雜,我和你一起過去。你注意腳下,弄完就趕緊走,不可多逗留。”
生怕對方臨時反悔的覃晚聽到這話,松了一口氣,點頭如搗蒜,連聲應好。
畢竟她也不想給人帶來麻煩,主要是如果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沒把握住。後面要想再見到可就得費一番功夫了。
救援人員四下查看了周邊環境,确定并無危險因素之後。同意了覃晚的請求,并陪同其一起過去了。
剛剛在遠處,看不太清楚。這時走進一看,果真是山荷葉。
此時正好是它的花期,最巧的是,恰逢降雨。
山荷葉最特别的一點便是,一般情況下,它的花瓣為純白色。
而一旦遇水,水分滲入花瓣内的細胞間隙,将其填滿。此時滲入的水與花瓣内細胞液折射率相差無幾,在視覺上便會呈現透
明狀态。
此時亦是它的肉眼最佳觀測時間,可以直接觀測到它花瓣的經絡與紋路。
這時覃晚第一次見到野生山荷葉。但此刻時間緊急,根本來不及欣賞。
她迅速從背包裡取出相機,找好角度,拍下照片後,拿出手冊記錄了它的位置和其他相關數據。
用最快的速度完成這一系列工作後,覃晚将東西收進背包内。
擡頭看向聲側的救援隊隊長,語氣輕快:“我好了,我們走吧。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
“沒事。”救援人員對此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