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巴掌聲結尾，聞意霧側頭取下了耳機。

過了大約三分鐘，一個人影快速從閘機通過，門衛室裡的保安大叔替她将門打開。

注視着女生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街尾，程思佳這才轉過頭來，問：“都聽到什麼了？”

她的心情已經由剛才發現聞意霧動作後的震驚到現在的波瀾不驚了。

畢竟，有其母必有其女。

聞意霧隻取掉了一邊耳機，此刻另外那隻依舊堅守在崗位。她聽到對面安靜了片刻，而後響起了一陣悉窣聲，再随後伴随着關門的聲音，那邊又恢複了安靜。

聞意霧猜，艾絨大概率進了浴室。

被放在沙發上的帆布包，一個類似于黑豆大小的薄片正無聲地執行着自己的職責。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聞意霧沒有回答程思佳的問題，她隻勾了下手指，随後程思佳湊了過來。

刀槍不入的艾老師……

聞意霧明亮的眼睛裡洇出點點笑意，她想，自己好像知道她的弱點了。

另一邊，艾絨洗過澡吹完頭發後，她拿過沙發上的包，而後徑直朝卧室走去。

學校分配的公寓一室一廳，包含廚衛。

走到書桌前，将要坐下的時候，艾絨突然想起今晚離去時的那個擁抱。

她不知道滿足聞意霧提出的那個最後擁抱後，對方能否真的釋然。

但艾絨現在關注的卻是……

她将包裡為數不多的東西統統倒在桌子上，而後她仔仔細細一個一個的對其進行檢查。

書本筆記本她挨個翻頁，甚至拿在空中抖了半天，眼鏡盒她打開将眼睛布以及眼睛每一個細節都仔細查看。

在确定包裡沒有其他東西後，艾絨将視線投至一旁的空包。

最後在今天身上穿的衣服洗好後，艾絨将衣服拿出，而後手中的帆布包被她扔進了洗衣機。

“滴——”

洗衣機開始自動加水，而後翻滾。

艾絨看着不斷翻滾的洗衣機，她真的很讨厭親密接觸。

另一邊，斷開連接的聞意霧笑着取下耳機。

她想，艾老師不去當警察，還真是可惜了。

論文的評級已經完成，周五上午學院開了個簡短的小會，學院負責這次論壇的老師在審核完所有資料後，這項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艾絨下午還有兩節課，中午吃飯時，她不出意外的接到了艾母打來的電話。

“晚上回家一趟。”

“不方便吧。”艾絨說。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在說話時，顯然壓抑了怒火，她下了最終通牒：“晚上七點之前，我要看到你。”

下了課後，艾絨又在辦公室處理了些其他的工作，快到點了，她才拿起包不急不慢的朝外走。

艾母或者說溫家，住在城中心的一個高檔樓盤内，正值周五晚高峰，下車時艾絨看了眼時間，已經七點過五分了。

艾絨對這邊有些陌生，大學之前，她家不在這裡住，是在溫國華死後，大概又過了五六年，她的母親将債還完，從此生活才又走上正軌的。

到了地方，艾絨擡手按響門鈴。

很快，門就被人從裡打開。

“艾老師，您回來了。”

是艾絨未見過的生面孔，她想應該是家裡又換了新的阿姨。

艾絨禮貌的點了下頭，然後她進門，換鞋。

艾崇枝就坐在沙發上，如今聽到聲響，她并沒有回頭。

正對着的電視屏幕一片漆黑，她脊背挺得很直，不知在想些什麼。

艾絨走近一步，她坐在了沙發的另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