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費了老大勁爬上電線杆,下面來來往往的同學們走出森林,像在地下甬道慢吞吞爬行的螞蟻,漸漸被街道巷口吞了進去,他看見拐進另一條街的春野櫻,而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拐入了同一條街道。
鳴人半點不在意旁人眼光地大聲呼喊:“小櫻!佐助!”
宇智波佐助在考試的時候幫了他,鳴人理所當然覺得他們可以成為朋友。而小櫻身邊還有個熟悉的人,鳴人沒多想,接着又大喊:“七奈——你們快看!”
春野櫻隐約聽見有人叫她,四處張望了下,尋不到人。
直到轉角拐進來了宇智波佐助,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極高的電線杆上挂着一個金色頭發的男孩,隔着些距離,她看不清那人的臉,卻能猜出是誰。
尤其是漩渦鳴人見他們都發現了他,起勁地大力揮舞着手,電線杆随着他的動作微微搖晃。
宇智波佐助轉身,頭也不回地越過春野櫻,抛下漩渦鳴人,走了過去。
春野櫻沒看清宇智波佐助的神情就為他周身的冷凝氣質一滞,回過神對方已經走掉了。
她咬住下唇,有點沮喪,餘光不由自主飄到了春野七奈身上,七奈沒注意到她丢臉的一幕,正仰頭看漩渦鳴人腿勾着電線杆又動又跳。
漩渦鳴人那個笨蛋還不停地說:“佐助——佐助——你快來看!我站得超級高的說!”
奈良鹿丸和油女志乃看見了漩渦鳴人,他們停下交談,鹿丸也望了一會兒,面色突變,“志乃,快去叫大人!漩渦鳴人怎麼爬了一個廢棄電線杆,那杆子快倒了!”
油女志乃應下,并不耽擱地往回走,去考場叫人。
高處的鳴人感覺到腿下的電線杆有了明顯的傾斜。
他僵住了,驚慌地想要跳開。
奈良鹿丸高聲叫住他:“鳴人,别動!”
他話一出漩渦鳴人便停住了,藍色的眼睛低頭看過來,有種乖巧的動物的錯覺。
奈良鹿丸……鳴人認識他,考試的時候他和奈川還有其他人說了些他聽不懂的話,然後大家就都不打架了。
奈良鹿丸離得遠,如果不是鳴人站得高嗓音也大,他還在和油女志乃一路沉默呢。
周圍不乏有路過的成年忍者,隻是他們沒一個來幫忙,知道漩渦鳴人人緣有多差的鹿丸隻能寄希望于油女志乃能快點把情理考場的老師們叫來。
他又對鳴人說:“佐助呢,你看見他了,他在哪兒?”
剛才還大呼小叫的漩渦鳴人安靜地凝視鹿丸幾秒,他又扭頭往另一個方向瞥了一眼,撒了謊:“佐助已經走了。”
他說得沒錯,宇智波佐助快走到他視野邊緣了,如果他出聲,佐助會來幫他嗎?還是和剛才一樣冷漠地看一眼就轉身離去?
宇智波佐助的身影被建築物層層遮擋,奈良鹿丸判斷不了宇智波佐助的距離。好歹也是一起逃課的交情,他對鳴人說:“你等下,千萬别動,等我過來。”
這裡靠近訓練場,為了方便考試,住在附近的居民都暫時離開了,剩下零星幾個清理考場的忍者,志乃的蟲子找人更合适,鹿丸勉強安慰自己相信志乃,穿過巷子去找漩渦鳴人。
如果油女志乃趕不上……奈良鹿丸也隻有試試剛學的影子束縛術了。
就算救不下人,多少能緩解緩解漩渦鳴人受的傷。
–
另一邊,春野七奈對春野櫻說:“你不去嗎?”
被說中心思的小櫻扭開臉,不去看鳴人那處,“算了吧,我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大人們會救他的。”
“沒有。”
“什麼?”
春野櫻不喜歡她每次都不把話說清楚。
七奈盯着她,把春野櫻盯得都有些不自在了,她才回答:“那就回家吧。”
七奈難得體貼地想:現在的櫻還沒有覺悟。
沒有覺悟卻擁有了不夠格戰力的人,會随随便便就死掉的。還是太早了,要等小櫻有了對實力的渴望,對死亡的恐懼,對未來的決心時……她才能給她力量。
七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對來自咽喉攻擊很敏感,所以宇智波斑把刀架在上面她會想也不想地反擊。
這麼想着,喉嚨處泛起了隐隐癢痛。
她開始思索另一件事。對死亡畏懼,對遠超自身的敵人避戰,春野七奈認為,忍者普遍缺乏這一美德。
死亡并不可怕,然而往往在這些忍者還沒有認清自我前,他們就為無所謂的東西喪了命。
認不清自己的獵人無法開念,亦無法運用好自己的念能力,七奈不在乎什麼村子什麼火之意志,人是為自己而活的自私之物,她不想櫻為了自己也不知所雲的火之意志浪費了自己的命。
這樣的話……
“要救你會很麻煩,櫻。”
春野櫻神思不屬地看過來,臉上帶上了顯而易見的疑惑。
“我會教會你,在願意面見死亡前,該怎麼活下來。”
春野七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