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潇的手術安排在三月十五号。
在手術前一天晚上,江霖拉着他的手,親吻他。
一遍又一遍的安慰他,告訴他沒事。
洛潇拉着他的手雙目無神,江霖雖然一遍一遍在安慰他,但臉上的表情卻藏不住,滿臉都在擔心。過了好久才勉強擠出一個笑出來,他說:“我怎麼看起來你比我還要擔心。”
江霖也僵硬的笑笑:“我肯定擔心。”
洛潇扯了扯嘴皮,說:“剛剛還是誰叫我不要擔心來着。”
江霖羞愧的笑笑。
洛潇親了親他的手,江霖有些震驚,洛潇主動親他,露出一個極其讓人放心的笑。但立馬衰下去,江霖不由的心驚。
洛潇哽咽着,吞了吞唾沫,說:“如果……如果我沒出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江霖一擰眉,俯身上去堵住他的嘴,他說:“不要說這句話,我讨厭這句話。”
洛潇無聲閉眼。
江霖親了親他發絲,額頭。聽見洛潇說:“好餓啊!”
手術前八小時不能再進食,洛潇從中午開始滴水未進,滴米未沾。早上也隻吃了一些清湯寡水的,現在肯定餓的前胸貼後背。
江霖說:“等你病好了,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做。”
洛潇說:“你會做什麼?你上一回來我家做的還挺好吃的。”
江霖笑了,掰着手指頭說:“我會做的可多了,像什麼清蒸魚,蓮藕排骨湯,玉米排骨湯,香菇炖雞等等,我都會做,隻有你想不到沒有我做不到,隻要你想吃我就是不會也要給你學來。”
洛潇被他逗的想笑,憋着嘴道:“你不會是在吹牛吧!”
江霖:“我從來不吹牛。”
洛潇挪了挪躺進他懷裡,說:“你怎麼會那麼好。”
次日,早上九點洛潇被推進手術室。
江霖在手術外等着,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很平靜。心裡卻亂如麻,痛苦伴随着他。随後他雙手合十無聲的向上天祈禱,他從來不信神佛,但是上天既然讓他重來一次,那麼他信,這世間也許真的有神明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着,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手術室燈光暗下,沒過幾分鐘,洛潇推出手術室。醫生說,手術很成功。
這一刻,江霖才知道什麼叫心安落地。
洛潇還要在ICU觀察一段時間,江霖隻能隔着屏幕看他。
結束了。
他救回了失去的愛人。
第二天一早,洛潇轉入普通病房,人還在昏迷當中。
江霖也一夜未合眼,現在他眼睛酸的在打架。他就近椅子坐下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恍惚間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洛潇跟他提分手那天,夢見自己在他們一起買的房子裡,房間空蕩蕩自己一個人無神的等待一個人,那人卻沒有任何消息。江霖眼裡迷霧散開,眼前景象逐漸清晰,瓷磚地面上撒了一地的飯菜,屋子裡狼籍一片,洛潇不在,和分手時一模一樣。
江霖一瞬間認為夢醒了,他回來了。
他不信,他憤怒的咬着手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他現在隻是在做夢,洛潇手術成功了,他在等着我。
醒過來。
“喂,你醒一醒”
江霖睜大眼睛,大口喘着粗氣,渾身冒着冷汗。他緩緩擡頭看去,看到冒着牙的蔣宇。病床上的洛潇安安靜靜,雖不說話但很鮮活。
蔣宇在他旁邊坐下,說:“你這做什麼噩夢了,搖你半天不見醒,還渾身都在抖,嘴裡還念叨着醒過來。”
江霖抽了張紙巾,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太可怕了。
突然,他手腕上傳來疼痛,低頭一看,隻見右手腕骨處有一個牙印,鮮紅的血滲透出來,可見力度之大。
江霖平複一下心情說:“你怎麼來了。”
蔣宇說:“我怎麼來了?我兄弟生病我能不來嗎?”
江霖低頭一看,隻見蔣宇校服褲腿處有泥,一想這人十有八九是翻牆出來的。
江霖說:“那我替洛潇好好謝謝你。”
蔣宇擺手說:“不用客氣,應該的。”
蔣宇看着洛潇長歎一口氣,江霖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說:“好好的歎什麼氣。”
蔣宇又歎一聲,說:“我兄弟命怎麼那麼苦。”
江霖淡淡道:“他現在有我,不會苦了。”
蔣宇:“……”
好大一包狗糧。
三十分鐘過去,蔣宇兜裡的手機響一聲,出去接電話。“咳”的一聲,江霖猛的清醒。洛潇眼睛在微微張開,江霖趕緊跑上去查看情況,呼叫鈴讓醫生過來。
醫生過來查看情況,說:沒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