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法爾回到醫館,華老頭不在裡面。
為了防止暗七離開牢房的事被發現,隻讓葉蓮娜和阿伊照顧他。
賈法爾接過葉蓮娜手裡的藥粉。他微微俯下身,均勻地将藥粉灑在傷口上,藥粉與血肉接觸,激起細微的反應,賈法爾眉頭輕皺。
接着,賈法爾接過葉蓮娜遞過來的繃帶。他先将繃帶的一端小心地貼在暗七傷口邊緣的皮膚上,然後一圈又一圈地纏繞。
他自然而然地和葉蓮娜交談起來:“那日,你究竟是怎麼發現他的?”說罷,他輕輕搖了搖頭。
葉蓮娜神色坦然,不假思索地回應:“白天的時候,有個小侍衛跟我講,礦洞那邊鮮有人去,想必會長着不少草藥,我就想去碰碰運氣。哪曾想,竟在那裡遇見了受傷昏迷的暗七。”
賈法爾聽聞,眉心瞬間擰成了個結,眼神裡閃過一絲狐疑,下意識地摩挲着下巴,沉默不語,顯然對這番說辭心存疑慮 。
賈法爾沉思片刻,沒有再追問下去,隻是囑咐葉蓮娜多加留意周圍的動靜,便又将心思都放在了暗七的傷勢上。
暗七的身體恢複能力很好,不多時就蘇醒了。
他緩緩睜開雙眼,看到守在一旁滿臉憔悴卻難掩欣喜的賈法爾,幹裂的嘴唇微微動了動。
賈法爾見狀,急忙湊近,輕聲說道:“你可算醒了,感覺怎麼樣?”
暗七啞着嗓子說:“謝謝”頓了頓,暗七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我被關在牢房的時候,可汗曾親自來試探我。”
賈法爾聞言,眼神一凜,“可汗?他說了什麼?”
暗七回憶着當時的場景,一五一十地告訴賈法爾,“他想讓我離開你”。
賈法爾眉頭緊鎖,在屋内來回踱步。
“看來可汗對我們還是心存疑慮,可汗未必就完全信任我們。”賈法爾憂心忡忡地說道。
暗七掙紮着想要坐起來,賈法爾連忙上前扶住他。
暗七靠在床邊,目光堅定:“不管怎樣,我們問心無愧。當務之急,是盡快解決疫病,向可汗表态。”
賈法爾點頭表示贊同,“華老頭這幾日為了疫病的事忙得焦頭爛額,雖說已經有了一些治療的頭緒,但那味稀缺藥材始終不夠,這可如何是好。”
二人深知,當務之急是不讓暗七失蹤又歸來之事洩露,否則麻煩會接踵而至。
趁着夜色如墨,賈法爾和暗七潛出醫館。暗七雖身體尚未完全複原,在賈法爾的攙扶下,二人穿梭在部落的陰影中,悄無聲息地回到了牢房。
牢房内陰暗潮濕,彌漫着一股腐臭氣息。
賈法爾将暗七安置好後,再三叮囑他務必小心,若有變故,先保全自身。
賈法爾又找到了少女阿伊,将一袋珍貴的碎銀塞到她手中。阿伊吓得連連擺手,卻被賈法爾誠懇的眼神制止。
“阿伊,眼下隻有你能幫我們。暗七身處險境,需要有人照料。你隻需每日送些飯菜和草藥,千萬不要聲張。”賈法爾低聲說道,語氣中滿是懇切。
阿伊咬了咬嘴唇,猶豫片刻後,終于點了點頭。“特勤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她接過碎銀,藏在衣襟深處。
安排妥當後,賈法爾馬不停蹄地回到醫館,與華老頭商議尋找稀缺藥材之事。
華老頭滿臉疲憊,熬得通紅的雙眼布滿血絲,看到賈法爾進來,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藥快被咱們挖幹淨了,周邊部落我也都問遍了,一無所獲。”華老頭搖頭歎息,聲音中滿是無奈。
賈法爾皺着眉頭,沉思良久後說道:“中原生産這種藥材。”
華老頭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這太冒險了,你是部落的特勤,不能輕易涉險。”
“可若找不到藥材,疫病無法徹底根除,可汗對我們的疑慮也不會消除。”
賈法爾目光堅定,“我決定親自走一趟,華老頭,你留在這裡繼續研究治療之法,若有任何發現,立刻派人通知我。”
華老頭還想勸阻,但看着賈法爾堅毅的神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你千萬要小心,部落不能沒有你。”
賈法爾簡單收拾了行囊,帶上武器和幹糧,準備出發中原。
……
阿伊經過門口侍衛的檢查,給暗七送飯。
“巴圖爾特勤要離開部落,他要去找草藥。”阿伊小聲點的告訴暗七。
“他一個人?”
“不是,華醫師要在部落控制疫情,而可汗不允許特勤帶他自己的手下前往中原。他隻帶着幾個部落的戰士。”
暗七聽聞,心中一緊,眉頭瞬間擰成了個“川”字。他深知此次賈法爾前往中原尋藥,路途遙遠且危機四伏,僅帶幾個部落戰士,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阿伊,你回去後,找機會告訴華老頭,讓他務必留意部落中的動向,尤其是可汗和鐵木爾舊部的舉動。”
暗七壓低聲音,神色凝重地囑托道,“還有,若有辦法,悄悄給我弄些趁手的武器,以防萬一。”
“武器……我隻能到倉庫裡拿些普通的刀具,你的劍被他們收走了。”
她接着說:“而且,外面有人搜身,帶不進來的。”
“你把劍放在醫館旁的草叢便可,我有辦法。”暗七說。
阿伊乖巧地點點頭,将暗七的話牢記于心。她不敢多做停留,匆匆離開了牢房。
另一邊,賈法爾已經踏上了前往中原的征程。一路上,烈日高懸,熾熱的陽光烤得大地仿佛都要冒煙。
“特勤,這天實在太熱了,咱們找個地方歇歇腳吧。”其中一個戰士有氣無力地說道。
賈法爾擡頭看了看天色,又望了望四周荒無人煙的景象,但戰士們已經到了極限。
“好吧,咱們在前面那片樹蔭下休息片刻,補充些水分,然後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