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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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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選擇留下,還是因為這幅皮囊?”他蹲在她身前,頭向一側偏轉,眼底的炙熱快要突破死寂。

“不可以麼?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扶牙深提一口氣,聲音虛弱又顫抖,險些聽不出來她話中的戲谑。

外貌隻是加成,并不足于滿足她,她選擇留下當然不是這個原因,但故弄玄虛也好,有所保留也罷,她現在還不打算将所有想法和盤托出。

“那如果我是這樣的呢?”他語氣放緩,誘導扶牙擡頭,目光從下至上,一步步落在他的臉上,親眼見到他白玉般光潔的面龐,猶如龜裂的大地,開出數條密密麻麻的血痕,外層漸漸剝離、垂落。

扶牙本能地感到害怕,汗毛倒豎。

可當她對上他的眼睛時,竟在其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釋然與輕松,好像從骨血裡就認定,被一次次背棄才是他應得的結局。

她忘記了後退,眼含悲憫:“你也會害怕吧。”

有些人的冷血是天生的,有些人的冷血卻是用自己的血肉和着失望,一錘一錘敲建而出的,确保不再受傷的堡壘。

這并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每一錘下去都直擊命脈,殺死每一個心懷希冀的自己。

他怔了一瞬,眸光化出水霧,慢慢變得柔和,又在某一個節點,勢不可擋地惡化下去。

黑瞳轉化為妖異的紅瞳,兩側長出獠牙,朝着扶牙細嫩的脖頸咬下去。

“!”扶牙睜着眼睛,感知到自己的四肢百骸被恐懼的深海淹沒,窒息、窒息、還是窒息……

滾燙的淚珠自眼尾掉落,從他的耳骨劃過。

他似被燙了下,停下了吮吸,扶牙滑到地上,頸上的傷口冒出血泡,她像一隻擱淺在岸,瀕臨死亡的魚,貪婪地吸收每一口空氣。

腦海裡回放起上一世,第一次纏綿病榻時,圍繞在病床前的那群人,或無所謂,或幸災樂禍的目光。

原本打算這一世要好好活的,看來還是沒了希望。

眼皮沉重地垂下來,每一次即将阖上時,又被她艱難地撐開,至再也撐不住,直直墜入黑暗。

“!”扶牙驚醒,已是翌日清晨,她爬在榻沿,大口大口地喘氣。

她摸向脖頸,隻有一片光滑,為了确定她又起來用銅鏡照了一遍,果真的沒有傷口,連一點紅痕都沒有。

難道昨夜的一切,是夢嗎?

“芃羽,衛溪!”她朝外喊,往日一點動靜就會立刻閃現的兩人,今日卻一反常态,任她怎樣呼喚都不出現。

她赤腳走出去,大病過一場的身體,虛弱得像一戳就破的薄紙片,她從屋内找到屋外,又從檐角走到院中,半個人影都沒見到。

晨間的風帶着絲絲涼氣,像個調皮的小孩一點點卷起扶牙的衣角。

沂水小院的中央,海棠樹的陰影下,停放着一定裝飾精緻的紅轎,四角都挂上了赤金打造的銮鈴,轎身纏了一圈金絲線編織的紫藤花花環,每個結點處挂了一隻小風鈴,随風敲打出清脆悅耳的鈴聲。

這頂紅轎比那日出嫁做的花轎不同,卻又相同,不一樣的檔次、布置,同樣地令人窒息。

仿佛那金絲線綁住的是她的腳,鈴聲是對她的召喚,紫藤花印給她聽話的獎勵,大片的紅是她的血。

仿佛下一刻,頭頂就會掉落一個金絲牢籠,将她永遠禁锢其中。

“芃羽,衛溪,你們去哪了?為什麼不出來?”她朝四周喊,嗓音逐漸變得嘶啞。

她跑向院門,發現院門從外鎖上,手攥成拳在門上猛敲:“公良伒,你不是說不會讓我跟他走!我不願意跟他走!我不願意!我不要做他的寵物,你出來啊,出來救救我。”

她捶到無力,跪坐到地上,淩亂的發絲掃過她灰敗的目光。

與此同時,東面一間光線昏暗的黑屋中,梨木镌花椅上坐着一個黑袍男子,他姿态松散随意,渾身散發着高不可攀的上位者氣息,修長如玉的指間纏繞着一條吐着信子的小青蛇:“意思是說,你執意要與殿下搶人?”

“搶?”對面傳來一句輕蔑的聲音,血水滴滴答答地掉落,他的雙手以及喉嚨被來自,左、右和後方的鐵鍊鎖住,身上布滿了上百道鞭傷,垂落的發絲随着他擡頭的動作,向着兩邊散開,現出他猩紅的嘴臉,和無聲瘆人的笑。

男子微微偏頭,猛地掐住青蛇的七寸:“若是殿下非要要她,你又待如何?”

小青蛇先是裝死,後趁他不備,張開獠牙,猛地咬他一口,從他指間溜走,爬向對面的石牆,按下一塊青磚,鐵鍊的鎖扣打開,它順着袖管,爬到公良伒的肩上,氣勢昂昂地立着。

男人從椅上滑下來,兩腿折疊跪着,上半身幾乎貼至地面,瞳孔呆滞無光,嘴角滲出黑血。

公良伒用指腹點點青蛇的頭,它便從他肩上下來,爬回男人的發間。

将一粒藥丸彈進男人口中,他打開屋門走出去。

大片的光傾斜進來,男人的目光漸漸恢複清明,慘白的唇角慢慢扯開。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猛地直起來,吐出嘴裡的藥丸,沒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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