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是花漾清新。

“顧笑你收着點啊，我的快用完了，我不想晚上去小賣部進貨。”

餘莫圖見狀，有些無語地拽住他的衣袖示意停下，表情很是肉疼。

“哦好，我跟你說啊，今天下午跑步熱死我了，你們在外道跑操，我在内道拉着車輪胎擱那搞負重——”

餘莫圖正捧場一味地聽着，突然間餘光瞥到後門處來了個人影。

他微微側頭望去，頓時大驚失色，吓得面色發白。

餘莫圖猛地一縮脖子，當場匍匐趴在桌子上，奪起顧笑的筆就開始繼續寫自己的作業。

他拽了拽顧笑，掐着他的腿，見他毫無反應，餘莫圖又快速地拿胳膊肘拐他，示意他身體回正。

顧笑顯然沒領會到他的要領。

正當他一個勁兒地持續快樂輸出時，一張肥大的手緩緩塞進了顧笑的視線裡。

顧笑一邊笑眼盈盈地轉過身子看是何方神聖，結果嘴角還沒耷拉下來，身體先行一步僵住了。

“花露水好聞啊？”

顧笑：“！”

宋昌飛很是玩味地微笑，特别的慈眉善目，然後當場京劇國粹變臉——冷漠地盯着，像是盯着菜市場品類良莠不齊的注水肉。

餘莫圖馬上擋住自己的右臉，用胳膊擋着靠向牆壁，他繼續聚焦題目，裝模作樣全神貫注。

「哥們......保重。」

餘莫圖内心哀悼。

絕對少不了一頓臭罵。

六班教室的氣壓瞬時低了下來，感覺空氣似乎都寒了幾度。

「宋昌飛就是一頭肥碩的北極熊，走路沒聲音的，自帶降溫buff。」他心裡暗想。

劉媛媛下意識地瞥了眼身後方的焦灼戰局，吓得打了個哆嗦，趕忙把言情小說塞進了抽屜。

「好樣的後桌，繼續吸引戰火吧！」

不過戰局很快就分出了勝負——

“挺好聞的。”

顧笑很禮貌地面帶微笑，動作機械又僵硬地将花露水上交給宋昌飛，然後認真地翻開步步高藍皮書，按動黑筆，一闆一正地開始讀題。

樣子看上去煞有介事。

等到宋段長出門之後，餘莫圖和顧笑兩個人這下低頭面面相觑。

“你完蛋了。”

“我知道......”

——

晚自習第二節課前，眼保健操廣播響起。

“顧笑，出來下。”

章春萍一邊拿着花露水，一邊揮了揮手示意，她看上去殺氣重重，但又随時緊繃着臉，努力不讓嘴角勾起破功。

雖然章春萍發善心把六神還了回來，但是餘莫圖拿到手中的時候，發現隻剩下空蕩蕩的薄薄一層綠色液體。

餘莫圖歪頭望着他：“？”

顧笑矢口否認全是自己噴的，“可能宋昌飛也用了”，他不要臉地試圖拉人下水。

然後，他尴尬地看着餘莫圖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整個人瞬間汗毛直立。

顧笑難為情地撓了撓臉，翹着蘭花指别過頭嘿嘿地尬笑。

于是，餘莫圖今晚在超市得到了一瓶全新的“清涼舒爽，舒緩止癢”原味玻璃瓶六神花露水。

“比我的花漾清新好聞。”

他當時如此評價道。

餘莫圖表示自己很喜歡以舊換新。

顧笑徹底放棄掙紮，晚自習下課，自己就被附上了“花露水狂人”的外号，隔着老遠都能聽見辦公室的笑聲。

“好吵......”

“不會啊，都在誇你事迹呢。”餘莫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辦公室裡，宋段長的語氣聽上去煞有介事，“你們是不知道噢，這小子擱那到處噴花露水，跟打仗一樣！”

章春萍嘴角抽搐：“沒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