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房屋内。
“借種?!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君識幾乎是吼出來的。
“嗯。和他睡覺,懷他的孩子。”明夷語氣平靜,如陳述天氣。
“你!”君識漲紅了臉,一時無言。
這怎麼回?一個陌生女子當着本人的面,和他說要和他睡覺,還跟他生孩子,這不是明晃晃的性騷擾麼?他怎麼也是一個正值青春年少的處男,竟然被女子戲弄至此!真是沒有天理!
而且那笃定的語氣是什麼意思?如果他不願意,就要強來麼?
……這不是逼良為娼嗎?!
君識惱羞成怒,正要發作,卻聽見隔壁正屋突然傳來一陣陣怒吼,說什麼“衡真派“又說什麼“承霄宗的長老”。
衡真派這種烏龜塑的門派倒也不足為懼。天下誰人不知,此派向來亂世縮殼藏匿、盛世才伸頭吃飯,苟且慣了,沒點骨氣。
但承霄宗可不是好惹的,那可是仙門百家之首,八百年來僅早已覆滅的隐靈派可以匹敵,其餘宗門,皆馬首是瞻。
君識一聽“承霄宗”三個字,心頭頓時一緊,立刻閉了嘴。他現在法力盡失,若真是碰到承霄宗的人那真真是冤家路窄,必然沒有他好果子吃。
“大哥是在喊……承霄宗的長老麼……”
“嗯,他說他要當承霄宗的長老。”
“什——”
他話音未落,便聽到門口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夾雜着粗重的喘息。
深更半夜,大哥來他們屋做什麼?
君識這個念頭剛起,便聽見“砰”的一聲悶響——像是人體被結界彈飛,然後重重摔在院子裡。
“發生什麼事了?!”君識大驚,立刻從炕上坐起,剛要起身查看,劇痛便從腿上直沖百骸,疼得他冷汗直冒。
“承霄宗的長老被彈飛了。”明夷平靜道。
“啊?……嘶,我的腿……”君識疼得龇牙咧嘴,滿臉扭曲。
“睡吧,不會再有人來了。”明夷說罷,揮手熄了燭火。
屋内一片黑暗。
君識無奈摸黑躺下,努力回憶着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突然法力盡失了,但很快他就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天光微亮。
明夷利落地背起君識,就要上路。
這是回我家,怎麼她比我還着急?不知道還以為回她家呢。君識心中暗想道。
“等等,你容我先換身衣服。”君識本想試着自己行走,可腳尖剛一落地便又疼得縮了回去,隻好打消了念頭。
“換吧。”明夷聽言,背過身去,站在炕前安靜等候。
她真是——
一點男女大防的意識都沒有啊。
“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君識歎了口氣,無奈道。
明夷也不辯解,順手推開了房門。門上的符箓“唰”地一下化作青煙,結界消散。
君識自小有人服侍穿衣,如今腿腳不便,自己穿衣簡直是一場災難,費了好一番工夫才算是把衣服穿好了。
舊衣上遍布魔族暗紋,絕不能再穿。至于那頂頭冠……那是身份的象征,不能舍棄。君識從原本的衣服上扯下一塊沒有暗紋覆蓋的布料,将頭冠包上,像明夷一樣斜背在背後,然後一條腿蹦到了門口。
明夷見他出來,二話不說背上了他。
這時農婦陪着笑臉走了出來,神情有些僵硬。
“大嫂,多謝您招待,我們就此别過了。”君識趴在明夷背上,笑得像個客氣又讨喜的晚輩。
“呵呵,好,好。”農婦尴尬地應着,臉上的肌肉都快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