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美滿的畫面沒過多久。院外便傳來男子此起尖利的唾罵聲。
薛大娘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推着薛輕竹藏進柴堆,囑附她不許出去後,在上方蓋滿了稭稈。捂得嚴嚴實實,但程渡看見輕竹用小手扒拉出一個洞,剛好夠一隻眼睛朝外看。
屋外的男子罵得猶嫌不夠,沖進廚房就是一頓輸出。此人即使又壯又胖,程渡也認出了這是她掰斷雙手的男子。
接着是争吵,薛大娘被打倒在地。就在揮刀砍向女子時,輕竹瘦小的身子沖了出去。堅定不移地站在中間,試圖阻止這場暴行。
可惜,最後兩個弱女子都沒能鬥過。
【小6,我真的不能做什麼嗎?】程渡半跪在瘦小的輕竹旁,她試了很多次,都沒有辦法抱到女孩,仍不死心地問。
【抱歉宿主,不能。曆史是既定事實,不可更改。】
再一次,場景變幻。周圍一片漆黑,這個時間,所有莊戶人家都已入夢。
門開了,男子扛着用布包裹的人形物品,穿過站在中央的程渡,往湍急的河岸走去。而就在路過一戶人家時,他并沒有發現多了一條尾巴。
最後,男人将人形物品抛進湍流。
【小6,是薛大娘對嗎?】
【是的。】
艹,真他m惡心,白天下手輕了!應該直接弄死他的!
“誰!”黃鑫黃鳏夫察覺身後的動靜,壓低聲音吼道。
三兩步揪出偷窺的人。“原來是她的老相好,小侄子啊。”
“大伯,沒有,我不是。”瘦小男快速擺手否認道。
“今晚你什麼都沒有看到,把你的嘴閉嚴實了!不然,你的老娘,就别怪我不客氣了,哼。”
“是,是,是,我今晚什麼都沒看到。”精瘦男子哆嗦着保證。
……
【小6,回去吧。】她咬緊後槽牙,根本看不下去了。
【好的。“回溯卡”使用結束,通道開啟。】
回到自己的房間,程渡靜坐在原地,還保持着與輕竹兩手相握的姿勢,就這樣發着愣。
薛輕竹醒過來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阿渡,”她沙啞地開口。
“别說話!”程渡被這聲嘶啞的氣音喚回神。
輕竹被掐時,聲帶受到擠壓,才會如此。後面得好好養才行。
“不,我必須要說!”她隻要想到姐姐是被人害死,而隻有自己知道真相,就無比心痛。她想要程渡幫她。
看着輕竹認真堅定的眼神,程渡知道拗不過,隻能退而求其次道,“那你可以說,但隻能很小聲,我湊過去,你對着我的耳朵說可以嗎?”
薛輕竹點點頭同意。程渡一直很體貼。她喜歡的就是這樣一個暖心、支持她的人。
程渡湊近她,但毫無威懾力地‘威脅’道:“說吧,但是必須簡短,你的聲帶受損。必須好好養着,不然我就不聽你講了。”
她其實可想聽輕竹講話了。要是可以,她願意一天24h不間斷,一輩子聽輕竹說話。
薛輕竹忍不住擡手捏住上方‘誘惑’自己的耳垂,挼搓了一會兒,才開口叙述發生的所有經過,還有不久前恢複的兒時記憶。
聽完輕竹的叙述,程渡糾結地皺着眉看着下方的女子。
“嗯?”
薛輕竹以為程渡是嫌棄她了。不滿地歪着頭,手中的耳垂也被順時針擰了一圈。
“嗷!疼疼疼,輕竹你快松手。”程渡嗷嗷地叫喚道,祈求女子能網開一面,放過她的耳朵。
薛輕竹沒沒松手,笃定地說道:“你嫌棄我。”
“我怎麼敢,嗷,我比窦娥都冤啊。”
“那你剛才在想什麼?真不是嫌棄我?”她撇着嘴委屈地審問。
程渡立即反駁,“我沒有!”
不摻雜絲毫謊話地表情,赢得薛輕竹短暫的原諒。
等好不容易救下燙燙的耳朵後,程渡趕忙後退兩步,但又在輕竹眼含兇光中走了回去。換了另一隻耳朵塞進她手裡。
頂着這樣的姿勢,程渡坦白了回溯的事情,還有看見的抛屍真相。
聽完後,薛輕竹扭捏地說:“側過頭去。”
“輕竹,你就饒了我好不好,你捏這個,一樣的。”
見她這麼害怕,薛輕竹更加愧疚了。她保證,下次一定輕些。“放心吧,不捏你了。”
薛輕竹指腹重新捏住通紅的耳垂,輕輕地揉搓。“我錯怪你了。”
“啥?”她沒聽錯吧。
“我說,我錯了,錯怪你了。”因為離得近,薛輕竹直接親了一口程渡的耳朵,當做補償。
“别生氣好不好。”
程渡腦袋宕機地搖頭說道:“生氣,生什麼氣,不生氣,永遠都不生你的氣。不生氣……”
【宕機中】
薛輕竹捂住她的嘴,“好了,睡覺。因為照顧我,你都沒睡好覺,快上來陪我睡個回籠覺。”
“哦哦,睡覺。”
薛輕竹哄睡程渡後,她才垮下身子。她對此早有預料,但還是很難接受這殘酷的真相。
直到天際泛白,薛輕竹才消化完情緒,挨着程渡重新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