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門鈴,等了一會也沒動靜,連善歡不耐煩地又按了好幾次。過了半分鐘,在他們都差點以為裡面真的沒人時,卻突然聽到了什麼東西砸在地闆上的聲音,接着就聽到人穿着拖鞋走動的聲音,越來越近。
“誰啊?”随着門的打開,一聲不耐煩摻雜憤怒的喊聲傳來。
開門的人頂着一個雞窩頭,眼窩很深,還帶着很重的黑眼圈,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和一件寬松的大褲衩,腳上穿着拖鞋,身上還有重重的酒味。
看樣子昨晚是宿醉,一大早被吵醒臉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去。
陳建彬看到外面是不認識的人時,頓時有了警惕,他把門關的隻剩一條縫,語氣不善地問:“你們是誰啊,找誰的?”
連善歡剛想開口說來你家當然是來找你的,卻被饒溫清攔住,隻見他從善如流還很有禮貌地回答:“您好,請問陳建彬先生是住這裡嗎?”
對方顯然沒想到饒溫清态度這麼好,語氣也稍微放松了些,但聽說是找自己的,他也依然沒放下戒備:“你們找他幹嘛?”
連善歡有些狐疑,饒溫清明明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陳建彬,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不過也隻是心裡有疑問,并沒有開口。
“您認識他嗎?麻煩告知他我們是葉沛新先生的律師,是他委托我們來找他的。”饒溫清語氣十分真誠讓人毫不生疑。
聽到葉沛新的名字時,陳建彬眼神下意識地往左飄,他在思考為什麼葉沛新還會找上自己,但想想又覺得或許是之前的事情有變,所以他又問:“他找……陳建彬幹嘛?”
饒溫清見他上鈎,嘴角帶笑,神秘地說:“自然是有事所托。”
他這話說得含蓄,但一旁的連善歡卻聽懂了,他也知道饒溫清為什麼要裝不認識陳建彬了,這都是為了讓他放下戒備,而且他說的是“有事所托”,這會讓他覺得是像上次一樣的“好事”,在需要錢的時候,他自然不會拒絕。
果然,接着陳建彬便徹底打開門讓他們進來,說:“進來說吧,我就是陳建彬。”
饒溫清好像剛知道一樣地“啊”了一聲,然後就跟着他進了他的房子,連善歡緊随其後。
這房子很小,不到三十平的樣子,一進門就能聞到很大的酒味還有各種不可描述的味道,落眼一看,發現地闆上、桌子上全部都是啤酒瓶還有各種外賣盒,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味道很難聞。地闆上還歪躺着一把椅子,大概他們剛剛在門外聽到的悶響就是椅子砸在地闆的聲音。
這屋内的環境和味道讓連善歡都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橫在鼻子下,他以為饒溫清的表情應該會很精彩,誰知道他卻隻看到他微微皺着眉,看樣子是在隐忍着什麼。
這讓我們的連警官瞬間覺得自己很矯情,趕緊也把手放下,皺皺鼻子努力适應這屋裡的味道。
“随便坐。”陳建彬很随意地把一堆啤酒瓶扒拉到一邊,直接坐在地闆上。
随便坐?也得有得坐才行啊。連善歡腹诽。
然後他把地闆上躺着的那把椅子扶了起來,看挺幹淨的就拖到饒溫清身邊示意他坐下,饒溫清沒有跟他客氣,用眼神表示感謝。
接着連善歡把破了一角的單人沙發上的外賣盒扔進垃圾桶,發現上面灑了湯汁,徹底放棄了坐下的想法,便走到牆邊一個比人高的櫃子靠着,饒溫清他們坐在他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