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人進院子禀報,趙青瑤去了路對面的茶館。
茶館的老闆是一對老夫妻,他們的小孫女正在鍋旁添柴加火。
“公子,您的茶!”老者笑呵呵的招待客人。
“多謝老伯!”趙青瑤接過茶杯問道:“您這生意這麼早就開張了。”
老者回道:“小老兒以這茶館為生,早開張一天便有一天的生意。”
趙青瑤向楊府看了眼問道:“您老這茶館開了多少年了?”
“小老兒自八歲起跟随父母在這裡開茶館,一生都守着這茶館,今天算來,也有六十多年了。”
“這麼說您在這開茶館的時候楊府還沒開始建造?”
老者向楊府大門看了眼,歎息道:“這事說來話長啊,楊府本不是現在的楊府,它原本是左将軍曹忠翰的府邸。”
“那為何現在成了楊府?”
“這……”老者猶猶豫豫,見楊府中走出一群人,遂閉了口。
趙青瑤見了站起身,從錢袋中掏出一錠碎銀放到老者手上:“老伯,這是茶錢!”
老者看着手中的銀錢,拉住要離開的趙青瑤:“公子,多了!”
“多的算我請老伯喝茶了。”趙青瑤說着掙脫老者的手離開了茶棚,老者望着趙青瑤笑道:“這小公子,老頭子守着茶鋪,怎還會缺茶喝!”
“老頭子,咱們今天遇到好人了!”
“可不是嗎?”老者說着把銀子遞給老伴:“把銀子好生收着,這些銀子足夠咱們半年的生計了。”
“我知道了!”老婦從老伴手中接過銀子,看了眼趙青瑤去的方向問道:“小公子莫不是和楊府有往來?”
老者亦是向趙青瑤的方向望了眼,微笑道:“老頭子我活了這把年紀,看人的能耐還是有的,雖說小公子和楊府有往來,定然不是個壞人。”
“我看着也不像!”老婦附和老伴的話,他們的茶棚雖然開在楊府的對面,然而楊府來訪的客人到他們家來喝茶的,幾十年來,這位小公子還是第一人。
趙青瑤走到路對面,見三四個仆人模樣的人在楊府門前張望,略微提高了聲音喊道:“楊進!”
幾人聽到喊聲看向趙青瑤,趙青瑤立刻從四人的反應、神态、相貌辨認出楊進。
趙青瑤微笑着向前走了幾步靠近楊進,微笑道:“楊公子,多日不見!”
仆人裝扮的楊進有些茫然的望着趙青瑤,此人聲稱是自己的故友,可他什麼時候結識了這樣一個人,瞧他衣着打扮,根本不像是富家子弟。
楊進在腦中思索,始終想不起來他是如何認識的趙青瑤。
“你是……”
趙青瑤輕笑:“楊公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不過也是,像楊公子這樣的風雲人物,怎記得小弟這種小人物。”
“兄台見諒,小弟健忘,實想不出在哪裡見過兄台!”楊進見趙青瑤雖是穿的簡陋,但長相風流,言辭清約,更是對他十分的擡舉,心中暗喜,把趙青瑤歸為“同道中人”,是以也不計較認識不認識,遂以“兄台”相稱。
“楊公子不記得我沒關系,不過小弟心中可是常常挂念楊公子,春風得意楊家郎,萬花叢中顯英姿,小弟可是把公子奉為效仿的榜樣,作為日日學習的楷模!”趙青瑤誇耀,帶着些谄媚。
“豈敢,豈敢!”楊進口中“豈敢!”連連,但聽到如此的奉承,早已是飄飄然,他一向自視甚高,細數城中風流人物,誰比得過他楊大公子,一擲千金衆人捧,醉花樓中莺莺笑,人生何等得意。
趙青瑤輕歎,甚是惋惜的道:“可是最近小弟聽聞一件憾事,幾日來茶飯不思,夜夜難眠啊。”
楊進好奇:“不知兄台所講何事?”
“這……”趙青瑤面帶難色的看了眼楊進身邊的仆從,楊進會意,将跟在身邊的三個仆從支開,迫不及待道:“兄台請講!”
“小弟聽聞兄長在初一早上摘花時被人教訓了一頓,兄長是花叢老手,怎會……哎!實在是令人惋惜啊……”
“都是那穆煜壞了本公子的好事!”楊進恨恨的道,聽人提起初一的事情,不疑有他,反倒是憤憤不平起來。若不是穆煜多管閑事,那小娘子早被他收了,現在不但沒有采到那朵嬌豔的玫瑰花,還被老子關在房中閉門思過,不得出大門一步,逼得他現在出來見“朋友”都要喬裝成仆從模樣。
趙青瑤見他上套,繼續忽悠;“小弟平生以公子為榜樣,實看不得公子有什麼遺憾,所以才冒昧來相見,還望公子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