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二年,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可她真正希望留下的朋友也不過是方黎一人而已,
也不是沒有其他朋友的聯系方式,亦或者受人排擠,她隻是單純地覺得,沒有聯系的必要。
不喜受人恩惠,不願遭人同情,孤身一人,幹什麼都是獨來獨往,就算是朝夕相處的大學舍友,她也隻是做到友好相處。
【叮——】
顧漾發來幾張照片,看到上面激吻的二人,餘頌放下手機,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留個證據,以防他反咬一口。”顧漾撕開一片創可貼,“當然,也是給你一個警醒。”
餘頌問:“什麼警醒?”
“不要随便找男人。”
“我哪有随便。”聞言,餘頌不滿地側過身子,也不知是不是從小被他管制慣了的緣故,再度對上他略帶警告的語氣,還是有些發慫,但還是倔強地小聲犟了句,“知道了,師父。”
他問:“什麼師父?”
他不知道?餘頌微微有些驚詫。
顧漾出道五年,大大小小的配角也演過不少,可但凡有一絲绯聞傳出,他總能第一時間做到火速辟謠,積極營業的女方隻能尴尬地删博。
平日裡除了應公司的要求推一波自己的新劇,也不怎麼出現在大衆的視野。慢慢的,大家也就淡忘了他,也是劇紅人不紅。
不屑于炒作,感情也不開竅,次數多了,他也就有了“唐僧”這個綽号。
對上他眼裡的詢問,餘頌無奈地笑了笑,這家夥就從來沒有百度過自己嗎?
顧漾并沒有繼續追問師父的出處,反而饒有興趣地追問:“你怎麼對我的事這麼了解?”
餘頌頓了頓:“因為我是記者,總要網絡沖浪第一線,積累工作經驗。”
似是不滿對方的答複,顧漾懶散地眯着眼,忽地下了車。
他背靠着車,微微偏頭點了一支煙,朦胧的火光映出他側臉的輪廓。
餘頌一頓,透過窗看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染上了抽煙的毛病。
等到煙灰燃盡,顧漾吹了吹風,這才回到車上。
“餓不餓?”顧漾脫下風衣,随意地扔到後座。
“不餓。”淡淡的煙草味劃過鼻息,餘頌側過頭,将副駕駛座的車窗降下。
盛夏的夜晚依舊悶熱,思量着車裡開着空調,餘頌沒一會兒便将車窗升了上去,此時車内已經沒什麼煙味兒了。
“生氣了?”
聽到這冷不丁地詢問,餘頌看了他一眼:“生什麼氣?”
顧漾:“你不是最讨厭别人抽煙?”
餘頌:“都是個人選擇,況且這是你的車,我也沒道理生氣。”
是嗎?顧漾探究地看着她,視線一動不動,妄圖在她臉上尋到一絲不滿。
餘頌被他看的不自在,忽然拍了拍方向盤,語氣裡也帶了一絲強忍的怒意:“餓了,找個地方吃飯吧。”
聞言,顧漾這才收回了目光,像是終于達成目的一般,面色也輕快不少,駛向一家口碑不錯的中餐廳。
這家餐廳從外面看平平無奇,裡面确實别有洞天。說是富麗堂皇也不為過,進了前廳,盛大的古典氣息撲面而來。
随着應侍生的腳步,二人延着前廳來到走廊深處,古銅的竹條曲折蜿蜒。
走廊的盡頭是一個盛大的戲台,台上的演員咿咿呀呀的唱,台下聽衆些許,餘頌聽不懂這些,隻是看了兩眼,沒有駐足。
走廊下湍流着一條清澈小溪,綿延流轉,最後注入池中。
池中央是一座小山,周邊随意卻精心地擺放着石頭、綠植、花樹這些自然界中的常見元素。讓人一進去便不自覺地陷入這安靜、悠然的氛圍之中。
幾經輾轉進了遙山居,餘頌握了握錢包的厚度,這才清醒了過來,懊惱不已:“說好的,随便找個地方吃點就行。”
“都是園長的意思,你别多想。”顧漾毫無風度地坐在沙發上,目光漫不經心地透過藤條編制的大型窗框,往戲台看去。
江…江阿姨?餘頌内心狂跳,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回來的。
餘頌懷疑地看了一眼顧漾。須臾,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也是,自己剛一回來便得罪了鐘斐斐,網上的視頻鋪天蓋地,想不知道都難。
一時間,久違的内疚湧出,當初她執意瞞着衆人跑去栖港大學,第一個對不起的便是她。
夜裡水溫下降,湖面的冷風穿過藤窗吹入遙山閣,大自然的涼意讓人身心舒爽。
遲疑半刻,餘頌還是沒忍住問了句:“江阿姨她,身體還好嗎?”
顧漾左臂搭在窗上,頭也不回地說了句:“好,難得你有良心,還記得她老人家。”
餘頌:“回來這麼久了也沒去看過她,等有機會…”
不等她說完,桌子上的手機開始振動起來,看到來電顯示,顧漾嘴角勾了勾:“機會,這不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