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餘頌酒醒的差不多了,方黎一臉壞笑地戳了戳她的胳膊。
“嘿,十點鐘方向,工裝小狼狗,目測一米八五,八塊腹肌,可鹽可甜。”
“……”
“七點鐘方向,西裝職場精英男,高大利落,典型的斯文敗類風,怎麼樣?”
“沒興趣。”
“對面台座,嬌憨卷毛小奶狗,酸臭甜膩戀愛味,天天纏着你叫姐姐的那種。啊啊啊,想想就開心。“
聞言,餘頌擡頭看了過去,看着他那一身尚未成年的打扮,不由得回了她一個鄙夷的眼神:“你可真刑啊。”
“這都不行???”方黎不可思議道,“你該不會是真的…”
餘頌:“不是。”
“好吧。”方黎呼了口氣,朝着四周掃了一圈,目光定格對面卡座,須臾一字一頓地道了句,“絕色。”
這麼誇張?餘頌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黑白馬甲的酒保熟練地将調酒壺抛上天,穩穩地落回手中,花式倒入酒杯。
雖說是身懷絕技的帥哥,但怎麼看也隻能算是清秀幹淨那一挂,很難扯上絕色吧?
撤回目光之際,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突然拿起酒杯,餘頌呼吸一頓,忽地朝着手指的主人看去。
那人帶着黑色鴨舌帽,穿了一身純黑色沖鋒衣,身材高大挺拔,盡管是坐着,看起來卻和身旁的調酒師差不多持平。
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人——分明就是顧漾!
他怎麼會來這裡!餘頌瞪大眼睛,若說之前酒醒了八分,那如今就是十分!
像是在看什麼,顧漾将剩下的酒悶入口中,冷白的喉結滾了滾,站起身去冰櫃那取了一瓶水。
發覺了餘頌的不對勁,方黎卻會錯了意,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喜歡就上啊。”
“我們走吧。“
回想到之前和同學去酒吧玩兒,卻被顧漾當場抓包,毫不留情地被揪回家的慘狀。餘頌咻地起身拿上外套,可這副怕被抓包的樣子卻讓方黎誤以為是害羞。
“交給姐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方黎深呼一口氣,大步朝着顧漾的方向走去。
餘頌:“?!”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餘頌壓低聲音揮手,妄圖把她叫回來,殊不知方黎沒聽到,顧漾卻撇了過來!
吓得她當即縮回了手,鬼鬼祟祟地将外套套在頭上,朝着酒吧的出口走去。
可還沒踏出門檻,頭上的外套便感受到一股向後扯的壓力,使她再難邁出一步。
顧漾微微昂首,抓着她外套的一角不松手,見她似僵屍一般一動不動地背對着自己,嘴角微微挑起。
“聽說,你要泡我?”
餘頌沒敢出聲,頭卻搖地似撥浪鼓一般,大概是還抱着一絲逃脫的希望,還在奮力向前掙紮着。
雖然外人看不出什麼,可二人的渾身卻都在用力,暗戳戳地較量着,直到方黎趕了過來。
“頌頌,你怎麼跑到這兒了啊?”看着二人這副你逃我抓的詭異場面,方黎咽了咽口水,“看樣子,聊的挺不錯哈…”
感受到對方認命了一般松了力氣,顧漾一把松開了手,揉了揉手腕:“你這位朋友,似乎有些羞于見人啊。”
方黎笑了笑,摟住餘頌纖瘦的肩膀:“哎呀,老熟人見面,害什麼羞嘛?”
說着,她壓低了聲音,語氣裡帶有一絲懊惱:“該死的,我竟然沒認出來是他!”
閉嘴吧!餘頌欲哭無淚地蒙住臉,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她怎麼就忘了自己已經成年了,如今逃脫不成反被抓包就算了,竟然還是在這麼尴尬的情況下!
你到底是在躲什麼啊!餘頌懊惱地跺了跺腳,臉燒的厲害,始終沒有回頭的勇氣。
察覺到她微小的舉動,顧漾眼底的笑意更甚,漫不經心地說了句:“沒關系,我走南闖北這麼些年,什麼癞蛤蟆沒見過,想吃我這隻天鵝的多了去了,多一隻又有何妨?”
餘頌:“?”
癞蛤蟆?誰?
“喂,你怎麼說話呢!”方黎不滿上前,用力地将他推開,擋在餘頌前面,“長得帥了不起嗎?長得帥就可以随便侮辱人嗎?長得帥就可以目中無人,長得帥就可以自大自負,長得帥就可以…”
“停。”未免顧漾的虛榮心被她“罵”上天,餘頌連忙将她打斷,摘下頭上的外套轉過身來。
對上他玩世不恭的眼神,淡淡苦笑:“既然這麼有緣,那就請我喝一杯吧,顧——天——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