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内

昨晚的直播真的隻是個意外。

林予安把設備架在客廳，原本隻是想記錄江臨川的傷勢變化發給熟悉的醫生看，那人從密室出來後就開始低燒，手臂上的鋼針擦傷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别亂動。"他擰着眉給江臨川包紮，"蘇晚在針上淬了毒，雖然不緻命，但夠你難受幾天的。"

江臨川靠在沙發上，長發散亂，因發燒而泛紅的眼尾像抹了胭脂。他難得乖順地任林予安擺布，隻是在酒精碰到傷口時輕輕"嘶"了一聲。

"疼？"林予安冷笑，"活該，誰讓你撲上來擋的？"

江臨川微微擡眼，琥珀色的眸子在燈光下像融化的蜜糖："林老師這是……心疼了？"

"我心疼你大爺！"林予安一把扯緊繃帶，"下次再逞英雄，我親自給你收屍！"

他轉身去拿退燒藥，沒看見江臨川唇角那抹轉瞬即逝的笑。

直播就是這時候開始的。

林予安完全不知道直播間什麼時候打開的——他昨晚本打算錄個視頻怕遺漏什麼關鍵線索，後來忙着救人，壓根沒關相機。

淩晨三點，林予安被客廳的動靜驚醒。

他赤腳沖出去，看見江臨川蜷縮在沙發上，額發被冷汗浸透，嘴唇因高燒而幹裂。心電監護儀顯示體溫39.8℃，脈搏快得吓人。

"……不是文物……"江臨川在昏迷中皺眉，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安安才是……"

林予安僵在原地。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江臨川——脆弱、混亂、毫無防備。指尖無意識地揪緊沙發套，仿佛在抵抗某種無形的疼痛。

"……江臨川你這張臉……才是頂級文物……"

這句話清晰地傳進麥克風時，林予安才猛然意識到——

**直播竟然開着！**

他撲向設備，但已經晚了。彈幕炸得像除夕夜的煙花：

【卧槽我聽到了什麼？！】

【江大佬發燒都在誇林老師？！】

【"安安才是"什麼才是？說清楚啊！】

【這聲"安安"我人沒了】

林予安手忙腳亂地關掉直播，耳根燙得能煎雞蛋。

晨光透過紗簾時，江臨川的高燒終于退了點。

林予安正給他換額頭的冰毛巾，突然對上一雙清明的眼睛——那人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現在全國人民都知道……"江臨川的聲音還帶着病中的沙啞，指尖輕撫自己破皮的唇角，"林老師趁人之危。"

林予安抄起抱枕砸過去："那是意外！"

"是麼？"江臨川突然拽過他手腕，"那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