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話說出口,馬上後悔了。
他真是給蘭多這個瘋子給帶偏了才會說出這種話。圍場裡除了漢密爾頓,大家都是在維斯塔潘身後吃髒空氣的,有的時候甚至髒空氣都吃不上。
至于跟班之說,實在有些侮辱人了。
他們兩個是好朋友,相識多年,還是在圍場這個高壓變異的環境下,還能維系的友誼,用一句‘跟班’概括實在是不應該。
奧斯卡看着剛剛還在滿地打滾又哭又鬧的蘭多愣住了。
他安靜了下來。
蘭多一貫是個鬧騰的人,奧斯卡有時覺得年長他幾歲的隊友像個吉娃娃,那種随時嗷嗷叫想要奪取關注,腦子不太大的小型犬。
但此刻這隻吉娃娃安靜了下來。
看起來像是被隊友的話狠狠得傷到了。
“抱歉,蘭多,我不是這個意思...”
奧斯卡蒼白地想要解釋什麼,但絕望地發現本來就不算能言善辯的他在此刻根本想不到什麼能說的。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冷着臉面無表情的蘭多向他走過來。
好吧。如果蘭多要打我一圈,那也是我應得的。
奧斯卡看着蘭多走進,心裡已經暗暗想着他的前隊友,同樣alpine的青訓生小周,周冠宇,跟他聊過的神奇中國偏方——用雞蛋敷臉可以消腫。
我也有十六分之一的中國血統,這招對我應該也管用。希望他打的别太重,不然一直戴口罩肯定會有人懷疑的。
對了,我可以說是因為我長痘了所以才戴口罩,反正我還在青春期還在長痘痘。
奧斯卡緊張的時候就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上次在F2拿到冠軍他其實緊張激動地想吐,但是腦子裡飄過的卻是澳大利亞老家他每次去卡丁車訓練時候會看到的路旁的一隻大袋鼠。
最後被拍下來的照片就是面無表情,好像在走神的樣子。
就在奧斯卡已經想到了現在給小周打電話問煮雞蛋的偏方會不會有時差,雞蛋要幾成熟的時候,蘭多那雙深棕色的眼睛對上了他的。
他先聞到的是蘭多身上濃重的酒氣,然後是他弄上去的碘伏和消毒水的氣味,最後淡淡的一縷是熟悉的蘭多的香水味——橘子味的果香。
然後這縷橘子味逐漸遠去。
蘭多離開了。
關上了門。
奧斯卡背靠着門。
發現自己徹底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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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謝謝你們的努力。”
連續三站,奧斯卡的狀态好的不可思議,像是忽然開竅,幾乎次次都能領獎台。
他從車子裡出來,濕淋淋地,走向邁凱倫的p房。
他看到了同樣剛從車裡下來,濕淋淋喘着氣的蘭多。
“嗨,蘭多。”他幹巴巴地打招呼。
“恭喜你,奧斯卡,p2,真是不錯的成績。”蘭多看見他,像是每個邁凱倫工作人員那樣,像是他們隻是普通的,從未争吵過的隊友那樣。
“我隻是今天運氣不錯,蘭多你下次也一定會上領獎台的。”
與他的高光相比,蘭多這幾場像是被奪舍了一樣,要麼是犯了很多低級失誤,要麼是實在倒黴車子出故障。
總之,和表現穩定的維斯塔潘相比,蘭多的分數被這幾場低迷的表現再次拉開。
“謝謝你。你也一樣。”
這不對勁。
奧斯卡還想說些什麼,蘭多甩甩手裡的頭盔,用那種可憐巴巴的語氣請他讓讓,他要去洗澡了,他現在熱的像是被蒸熟了。
這不對勁。
奧斯卡在洗澡的時候,仰頭望着嘩啦啦出水的龍頭,想着自己的隊友是不是正在隔壁,做着跟他一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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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納哥。
電競四人組的群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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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對勁!”蘭多大聲嚷嚷。
“一架破飛機怎麼會這麼貴!”他嘩啦啦地把手裡的資料翻得像不堪重負的電風扇葉:“我甚至沒有要麥克斯同款,我隻想要一個小一點的,居然都要這個價格。”
“那當然了,”拉塞爾清晰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你以為買飛機像買跑車那麼簡單嗎。”
拉塞爾小的時候曾經有過一段時間口吃,為了矯正他上了一段時間的口音課,也許是這段經曆讓拉塞爾的嘴開了光,他總是可以用最清楚的播音員一般的語調說出最刻薄的話。
“well, 雖然你說的是對的,”艾利克斯·阿爾本說:“但是聽起來怎麼怪怪的。”
阿爾本是個泰國人,但也說得一口流利的英語。
“哎,要是邁凱倫也賣飛機就好了,這樣我可以搞個内部友情價。”
“等一下,是我的英語出問題了嗎?”唯一的‘外國人’勒克萊爾操着一口法式英語:“邁凱倫已經不滿足于在地上飛了,準備正式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