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說的話，我其實更喜歡George。”

“憑什麼？”蘭多不開心：“憑他比我高？他那個時候發型爛透了你居然喜歡他，真是沒品。”

“喂喂，你不是說要複盤比賽嘛，”奧斯卡生硬地轉移話題。

“不準逃避問題，”蘭多湊上去掐奧斯卡的腰。

“好吧，可能是因為你現在留了胡子太老了，影響印象分。”奧斯卡知道這句話肯定會惹蘭多生氣，他是故意的，但也是真心話，蘭多留胡子非常滑稽：“你現在看起來快三十了。”

“你懂什麼，這叫成熟。”蘭多倒是對自己的胡子頗為滿意。

一番浪費時間，打打鬧鬧的兩人最後喘着氣，達成一緻：以後還是等邁凱倫的策略師來複盤吧。

反正就算我們不看他們也會逼着我們看的。

*

一語成谶。

下午，蘭多和奧斯卡就接到了會議通知。

來接他們離開的是蘭多的助理，開着商務車帶他們去機場。

開車直達機場。

這會沒有人大手筆的包機，兩個人坐在候機廳，安安靜靜開始候機。

蘭多懶洋洋地沒骨頭似的躺在他身邊玩手機，奧斯卡心裡覺得他戴着墨鏡打三消這件事很蠢。

但是他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上飛機之後兩人各自戴上了眼罩。

直到倫敦的冷雨将奧斯卡從意大利的幻夢中驚醒。

剛下飛機，倫敦天氣是一成不變的陰冷潮濕，這樣惡劣的氣候瞬間将他拽回了現實，昨晚科莫湖邊的一切迅速像月光一樣消散，奧斯卡在機場深呼吸，感覺自己從奧斯卡變回了邁凱倫車手皮亞斯特裡。

他被冷風一吹，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看向出了名怕冷的隊友。

他的隊友剛剛接了個電話，臉色差的吓人。

你怎麼了？

奧斯卡話還沒有問出口，蘭多避開他的眼睛，慌亂地對着他說了再見。

奧斯卡看着他轉身離去，心裡開始打鼓。

*

宴無好席。

這次的會議緊急，奧斯卡看到列席的居然還有他的經紀人馬克韋伯，就知道這次來事不妙。

邁凱倫把話透露明白，和上次用‘木瓜規則’遮遮掩掩不同，這次指令清晰且不留餘地：車隊将輔助蘭多·諾裡斯全力争取車手年度冠軍。

奧斯卡覺得領隊的聲音像是來自另一個空間。

會議室是冷光源，掃在每個人臉上變換出一種冷峻蒼白的神色。

奧斯卡覺得自己被隊友感染了，也患上了失溫症，不然為什麼他在室内卻覺得冷。

他看向隊友。

蘭多坐在角落裡，木瓜色的帽子戴的很低，看不到表情。

奧斯卡想要跟他說點什麼，但是會議室裡無數雙盯着他的眼睛，以及黑洞洞的網飛攝像頭，都在勸說他這是個壞主意。

但當蘭多在下會之後飛快地跑掉，拒絕一切可能的私人聊天的時候，奧斯卡感覺一些很差的事情正在發生，這真是非常不妙，而他無能為力。

會議之後，馬克韋伯看着奧斯卡難看的神色，試圖安慰。

“沒事的，你還是第一年。以後你一定會是wdc的。”

他的安慰蒼白空洞，讓奧斯卡幾乎忍不住想要反過來安慰他了。

他其實并沒有那麼憤怒。

他對着網飛的攝像頭，已經可以很平靜地說：

“即使我又哭又鬧也改變不了什麼，”

“況且那不是我的風格。”

這件事他早就有心理預期。

蘭多确實是客觀事離維斯塔潘更近的存在。他也開了五年的邁凱倫，在經驗和穩定性上都高于他。

奧斯卡甚至覺得這件事本應該來的更早，本應該在蒙紮聽到官方透話之前。

他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自己古怪的隊友身上。

一直到睡覺之前，他都在想着自己隊友的奇怪态度。

他不像蒙紮那次得意洋洋，來找他說什麼‘二号車手’之類的鬼話，反而根本對他避之不及。

這不對勁。

奧斯卡思慮再三，給他的隊友發了條消息。

“你怎麼了。”

沒有回複。

奧斯卡深吸一口氣，事情确實不對勁了起來。

蘭多是重度沖浪者，幾乎大部分人的消息都可以做到秒回。

“需要談談嗎？”奧斯卡發出了第二條消息。

依然沒有回複。

思考再三，奧斯卡沒有發出下一條消息。

他鎖上屏幕，戴上眼罩，強迫自己開始睡覺。

睡一覺。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等他醒來的時候，他看到手機裡蘭多的回複。

“我沒事的。”

“巴庫見。”

一切并沒有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