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澄明從通訊錄裡翻出來個熟悉的聯系方式,
“半小時,把言承的近況全部發我。”
……
靳泓秋今天在學校指導學生的小論文,回來的晚了些。
進屋後,沒看見沙發上有人影不由得愣了下,“沈老師,你電話不是說澄明回來了麼?”
沈雲岚正忙着将陽台的窗戶全部關嚴,聞言回應,“剛走!說是劇組有什麼急事,這不,這飯都做好了,一口都沒吃!”
見她面上歎氣,靳泓秋臉色瞬間闆正起來,“這些孩子一個一個長大了,都會用工作做借口了,别理了,他們已經不配吃沈老師你做的飯菜了。”
沈雲岚被他這義正詞嚴的摸樣逗笑,“過份了啊,再說了,工作那确實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怎麼就是借口了?你要是這樣說,那歡歡不回家吃飯也是拿出差當借口?澈川忙工作不能回來也是借口?”
“好了,是我着急說錯了話,”被她一連串的話怼得不敢回應,靳泓秋按着她肩膀到了餐桌旁,“沈老師坐下歇歇,我去盛飯?”
靳泓秋倘若早進小區半分鐘,就可以和商澄明開出去的車擦身而過。
耳機一直在通話中——
“明哥,人家船早就出海了,咱們怎麼追啊?”
“你找言承什麼事啊?我找到了電話,要不給他打個電話?”
“明哥,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喊幾個人出來陪你玩玩?”
“就去瀾悅怎麼樣?我先給人打電話留位置——”
車内,商澄明眉眼間盡是煩躁,“少廢話,我五分鐘後到你哪兒,快下樓。”
電話那端有了幾秒的兵荒馬亂,還想再趁機努力辯解幾句時被人直接打斷,
“我爸要是找你事,我負責。”
“……明哥,你多想了,叔叔真沒找過我。”
前方即是目的地,大院門口,保衛崗邊,一個穿着拖鞋頭發淩亂裹着長款羽絨服的黃毛正在東張西望,商澄明不再理會電話,直接利索将車停在人跟前,開窗側眸掃過去,
“Windpaga新款訂購名額。”
黃毛眸子瞪大,吞了下口水,“真讓給我?”
“不願意我找别人。”
“哎别别别,成交!必須成交!”
寒風中,黃毛滿眼鬥志,為了夢中情車,自己今天就是遊戲日常都不做也得把明哥給送到陳大小姐的生日會上和言承見上面!
……
太陽沉了一半進入海面,将大片的水域暈染成橘紅色調,深深淺淺,晃晃悠悠。
靳歡伸個懶腰時看見這一幕,不由得有些失神。
傍晚時間的海風裹着霹靂吧啦的麻将聲,牌桌上的人在催促她快點出牌,已經打了幾個小時,她沒什麼繼續打下去的心思,随手摸了張就要打出去,卻被人攔住,“等一下——”
“嗯?”靳歡回頭看身後人。
青年被她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清咳一聲,目光躲閃到靳歡面前一排的麻将上,指了指其中一張,“打這張吧。”
他壓低聲音,正要繼續解釋一下為何要打這張,結果身前人卻已經幹脆利索的将他指的牌拍了出去,根本沒問緣由。
青年臉上怔愣,她……就這麼相信自己嗎?
這局籌碼已經疊加上來,如果輸了,她半下午赢過來的一盤金豆大概要輸個幹淨。
這麼一想,青年頓時打足了精神,時刻關注着桌面局勢。
靳歡若有所覺,回眸瞧了眼,看見他上半身前傾,秀氣五官緊繃,神态專注,不由得覺得好笑,怎麼陪自己打牌他還打出鬥志來了?
轉念間,已經又到了她出牌,靳歡側眸微擡下巴,青年立馬會意,指了指應該出的牌。
接下來就直白多了,不用靳歡示意,他就主動指出怎麼打。
他認真得不得了,但可惜這東西是有些運氣成分在了,許是這一局注定靳歡要輸,摸到的牌一塌糊塗到讓她都沒眼看。
到了後面,她都有些佩服青年了,這麼爛的牌面他竟然還能這麼認真。
見她忽然笑了下,青年有些不明所以,立馬緊張複盤剛剛是不是出錯了牌,可下一瞬,就看見靳歡一雙盈盈笑眼回望過來,“這麼緊張做什麼?”
她從托盤上拿了杯果酒遞過去,“放松點,我又不是輸不起。”
青年下意識想說他不想她輸,但是已經又到了靳歡出牌的時間,他隻好把注意力都先集中在牌局上。
許是因為夜色即将來臨,遊輪上氣氛開始濃烈起來,不僅牌桌幾人面上多少有些躁動不安。陪着坐在一旁的人,也開始頻頻走神——
心神一亂,就難免打出昏牌。
反倒是靳歡這邊,抓住幾個機會後,留在手裡的牌面逐漸好了起來,最後以一種完全出乎意料的方式胡了牌。
一赢三。
本來一盤的金豆瞬間翻了倍。
其他人的盤子裡全部空了不說,甚至還有虧欠。
靳歡擺擺手,表示不用再兌換,喊人拿了盒子來裝了一半,剩下的推至牌桌中央,“請大家喝咖啡。”
對面有人調侃,“不請點别的?”
“哦?方二少想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