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澈川眸色沉了下來,“你什麼意思?”
“我說,我說我們結束這段床伴關系吧。”
“床伴關系?你是這樣認為的?”
從昨晚到今天,終于等到這一句,靳歡反而沒了之前的糾結擔憂,而變得坦然起來,“是——唔——”
話未說完,就被人堵住了唇。
退無可退。
跌坐在沙發上。
不留餘地的炙熱,片刻而已,兩個人都氣息混亂起來。
半個月未曾這般親密過,身體卻依舊熟悉對方,在被喚醒記憶的瞬間,就已經迅速地給出反饋。
靳歡别過頭,忍着對方炙熱的呼吸噴在自己脖頸處帶來的躁動和不安,張了張嘴,卻突然又不知道說什麼。
反倒是商澈川先一步打破了沉默,“靳歡,這樣的玩笑并不好笑。”
“我沒開玩笑。”
“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麼?這麼強烈的反應,這裡,還有這裡?”他濕熱唇瓣沿着她鎖骨向下,每經過一處就故意停留住,擡眸看她,“在一點點變紅變熱,逐漸蔓延——”
靳歡繃緊嗓子,才勉強忍住不受控制的聲音溢出。
她反駁,“身體的自然反應,換誰都一樣。”
其實字與字之間急促的喘息,減少了這話的說服力。
可身上人大概已經被她這話氣至極點,并未察覺,靳歡微微松口氣,正要用力将人推開,動作卻戛然而至——
呼吸再一次急促起來,甚至連帶着思緒都有片刻的渙散。
微小的念頭開始趁機膨脹,反正之前都已經睡過那麼多次,多一次也無妨……吧?
她剛剛其實有說過謊,并非換誰都一樣。
不然,她也不會直到如今都沒厭倦。
好在脆弱的理智在将要潰解之時,身上人主動停住了挑|逗。
空氣鑽進衣領,靳歡陡然打了個寒顫。
商澈川察覺到,身體壓低了些,他身上的熱度擋住了冷意侵襲,靳歡眨眨眼,有些将至未至的茫然,“澈川哥?”
“怎麼,想繼續?”
靳歡下意識想點頭,直到在觸及他眸子裡的暗湧沉色時,才恍然驚醒,滿是懊惱,昨天才罵過自己色令智昏,今天就重蹈覆轍。
她掙紮了下,“澈川哥,我們要不好好聊一下?”
身上人沒站起身來,也沒應聲,隻定定看了她一眼,忽然低頭——
鼻尖蹭過她臉頰,呼吸貼着呼吸。
不過這次并非之前那般具有侵略性,而是溫和又悠長,一點點,緩慢又有耐心地纏着她。
離得太近,靳歡從他眸子裡看見自己倒映其中。
她莫名有些緊張。
也是在這時,她聽到他問,“你和别人,也會心跳到這樣快麼?”
确實很快。
靳歡自己一時都沒聯想到這是自己的心跳聲。
這種陌生感覺帶來的不安,讓她瞬間迸發出防禦的力量來,哪怕在他逼問的目光之下,說謊也不改口,
“心跳也是身體的一部分。”
像是終于死了心,糾纏的呼吸終于徹底松開。
商澈川先站起身來。
靳歡有些腰軟,怕丢臉,幹脆繼續半躺着擁着他遞過來毯子假裝在冷靜思考。
屋内隻開了靠近廚房的那半邊燈帶,如今商澈川背對着光,靳歡擡頭時有些看不清他神色,隻聽到他語氣中似有自嘲,“等我一會,可以嗎?”
靳歡老老實實“哦”了聲。
“哦”完之後,才後知後覺發生了什麼,尴尬把臉埋進毯子裡。
她也因此錯過了沙發旁男人臨上樓前落過來的眼神。
其中從未有過什麼憤怒和失望,隻有深不見底的占有欲望和勢在必得。
聽見腳步聲消失後,靳歡才扶着沙發背站起身來,一枚袖扣随着她的動作滾落在地,估計是剛剛從他袖口掉落下來的。
靳歡下意識去撿起來,卻在看清這枚袖扣模樣的瞬間又停了手,由着它滾落沙發底下。
整好毛衣衣領衣擺,到了衛生間準備洗個臉時,她才發現鏡子裡的人春意滿面,眸光水潤,連唇瓣都帶着微微紅腫。
她自認為在這方面一直遊刃有餘,這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說是丢盔棄甲也不為過。
而且,甚至有點意猶未盡。
靳歡被這想法吓一跳,趕緊捧了一捧涼水拍在臉上,把這離譜念頭趕出腦子。
樓上,冷水沖刷之下,論起身體的反應,商澈川其實并不比她好受多少,隻是怕再繼續下去真的走向失控,被她看出破綻,他才逼着自己停止罷了。
……
靳歡等得無聊,索性準備到冰箱裡找找有沒有飲料。
結果飲料還沒看見,倒是在角櫃上發現一瓶紅酒。
——Baiser de buit.
年份是1990。
目前有價無市。
得不得得到要看緣分的那種。
她許久之前就想嘗一嘗,可惜一直沒機會。
樓梯處傳來腳步聲,靳歡下意識移開了步子,假裝從沒看見過那瓶紅酒,打開冰箱,随手拿了一瓶飲料出來,結果手心沾了水汽,擰了兩三次都沒擰開。
正要再試時,面前忽然多了紙巾盒。
餐桌上養成的習慣,讓她随手就抽了一張,順便把飲料遞了過去。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才意識到不對,但對方已經接過她手中的飲料,甚至另換了一瓶荔枝味的,擰開蓋子遞了過來——
靳歡抿了抿唇,這不對吧,他是不是太冷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