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貪歡。
如同逆水行舟,被風浪吹撥搖晃到片刻不得緩息,以至于後來什麼時候被抱着回到床上都完全不知情。
迷迷糊糊中,床上的抱枕被人拿走,她不滿皺眉,下一瞬,手就被人牽引着放在了另一處溫熱處。
太過于熟悉,縱使意識不清,她也瞬間明白手心觸摸的地方是他的腰間。
健康而富有生機的肌肉輪廓,哪怕隻是欣賞,也擁有足夠的美感。
在很多次,她困到極緻被抱着洗澡時,就是直接耍賴把胳膊環在他腰間,埋頭自顧自地睡,由着他去做事後的清潔。
熟悉帶來安定。
靳歡忘了抱枕的事,把他的腰當做胳膊的支撐,再一次睡熟過去。
旁邊,商澈川看見她眉頭展開,适才刻意放輕的呼吸才恢複如常。
他還記得第一次一起睡時,哪怕她累到眼睛都睜不開,隻要有人靠近,也會立馬警覺,下意識向着床的另外一側移動。
如今是終于能習慣自己睡在她旁邊了麼?
商澈川眼中忍不住多了些笑意,低頭吻在她鼻尖。
無聲道,晚安。
……
靳歡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結果坐起來還沒找到手機,自己倒是先頭暈目眩到重新倒在了床上。
腦袋沉重到像是不是自己的,連帶着嗓子鼻子全部都悶到窒息。
她臉埋在被子裡,迷迷糊糊想起昨天從瀾悅出來時,被風吹得連着打了好幾個寒顫,當時還想過别回頭酒後風寒頭疼,但昨晚沒見什麼異常她就放松了警惕,沒想到原來隻是延遲了而已。
手機鈴聲還在催促她——
吵得讓人心煩。
她胡亂摸索半天,終于找到了手機,點完接通鍵,才後知後覺是個陌生号碼,但準備挂斷前,裡面已經傳來熟悉的聲音。
好不容易換新号碼打通了一個電話,怕她沒聽完就挂斷,商澄明語速飛快,迫不及待想把第一次公演的日期告訴靳歡,但是說到半晌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歡歡,歡歡?你在聽嗎?”
靳歡腦袋在被子上蹭了蹭,“嗯……下次再說吧。”
現在說了她也記不住。她隻想睡覺。
她聲音裡的不正常太明顯了,商澄明一聽到,立刻把什麼公演什麼日期地點的事都抛在了一旁,隻急着問,“歡歡,你現在人在哪兒?看過醫生了嗎?等下,我打電話給伯母——”
聽到他提起沈雲岚,靳歡像是被水泥封住的腦袋倒是忽然驚醒了幾分,掙紮着把手機拿近了些,“不許打,我人沒事,已經在醫院了,咳咳咳,行了,拜拜。”
說罷,不再給商澄明啰嗦的機會,直接挂斷。
但是這麼硬撐下去肯定不行。
眼壓太高,連帶着整個眼圈都脹痛難耐,靳歡硬頂着手機屏幕上的重影,打開外賣找到藥店——
風寒感冒藥。
退燒藥。
消炎藥。
退燒貼——
壞了,誤點到了什麼藥……算了,等送過來再挑一挑吃什麼吧……
下單,加急配送。
完成任務,抛開手機,裹上被子再次昏昏睡去。
就是睡到半晌,忽然想起,家裡面應該是有藥箱的。
現在起來吃?
她一動也懶得動,幹脆耍賴地想,沒準藥箱裡的藥都過期了,不如現在老老實實躺着,等剛買的藥送過來再吃好了。
……
前往機場的路上——
商澄明難掩面上急躁,一遍又一遍查詢飛機航班。
可大雪天氣,飛機延誤,手機頁面不停刷新,也仍是還不知道究竟幾點可以起飛。
兩周前的那晚,他離開錦月灣後,次日并沒有立刻回劇組,而是直接又回了南市去見了他爸。
他是抱着溝通的态度回去的,但沒想到最後父子倆還是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按照原計劃,他是打算再次回到京市去見一面歡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