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觀瀾就着他的掌心輕啄,睫毛掃過敏感的手腕:“帶你回老宅見爺爺。”看着身下人瞬間瞪圓的眼睛,他低笑着含住對方喉結,“現在反悔晚了。”
楊晟的抗議化作一聲嗚咽,他擡腿想踹,卻被捉住腳踝按在床頭。葉觀瀾的吻突然溫柔下來,像春雪消融後第一縷淌過琉璃瓦的溪水。
“祠堂供着二十三代族譜,”他的唇遊移到楊晟突突跳動的頸動脈,“該添個港籍孫婿了。”
“撲街!”楊晟紅着眼尾去捂他的嘴,“誰要入你們家族譜啦……”
尾音消失在交纏的指縫間,葉觀瀾的腕表不知何時卡進了床頭,秒針走動的聲響與心跳漸漸重合。
窗外傳來孫姐和萍姐的交談聲,還帶着澆花的聲響,楊晟驚得弓起腰身,又被更用力地按進羽毛枕。
葉觀瀾咬着他後頸含糊道:“三層隔音玻璃……”
未盡的話語化作纏綿的喘和諧息,紫銅香爐裡最後一線青煙袅袅散盡時,楊晟腕間的紅繩終于纏上了那塊翡翠平安扣。
……
這是楊晟記憶中葉觀瀾最失控的一次。
落地窗外的晨光爬上床尾時,楊晟盯着天花闆上晃動的光影想——自己究竟哪句話踩中了這條毒蛇的七寸?是那句“差點就死掉了”?還是無意間提到的“鄭秘書女兒很可愛”?
第四天踏入瀾晟大廈時,楊晟的定制牛津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虛浮的節奏。電梯鏡面映出他難得規整的打扮:襯衣扣子嚴嚴實實遮到下颌,就連西褲都比往日長一點。
此起彼伏的問候從四面八方湧來,他勾起營業式微笑,指尖在工牌感應區停留得比平時久兩秒。玻璃幕牆折射的光斑落在他眼睑下,将那片睡眠不足的青色僞裝成時尚的卧蠶妝。
辦公室的智能門鎖剛發出解鎖音,王晅已經抵着門縫擠進來。身後抱着文件的實習生手臂直打顫,二十公分高的标書搖搖欲墜。
“王總這是改行當搬運工了?”楊晟陷進人體工學椅時悄悄調整了坐姿。
王晅揮手屏退下屬,反手鎖上門禁系統:“要不是葉觀瀾偶爾過來,我他媽以為你被綁架到公海賭船上了。”
他甩過來的平闆亮着熱搜界面:#楊氏豪門遺産戰##瀾晟法人身世反轉##千億港圈太子的複仇##全網最慘繼承者#的tag像霓虹燈牌般閃爍。
“網友連我小學穿公主裙的照片都挖出來了。“楊晟轉動戒指輕笑,“現在全網都在叫我‘豪門在逃好大兒’?“
落地窗外,玻璃幕牆正将夕陽折射成碎金。
王晅俯身撐住辦公桌,腕表鍊條垂下來晃在兩人之間:“你消失這半年,有人往證監會寄了三次舉報信。”他壓低的聲音像鈍刀割開絲綢,“要不是觀瀾......”
“我知道。”楊晟截住話頭,指尖無意識摩挲着鎖骨處的齒痕。那裡被襯衣遮着,卻在此刻突然燒灼起來。
王晅斜倚在辦公桌邊,骨節分明的手指随意撥開那摞燙金封面的文件,煙卷在他唇間微微顫動。
“瞧瞧這個,“他含糊不清地說着,打火機清脆的“咔嗒”聲像某種危險的信号,“年底開機的S+權謀劇,”
煙霧缭繞間,王晅眯着眼,忽然視線一凝,落在楊晟頸側那片創可貼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說這幾天電話不接、消息不回,合着在家築巢呢?”
楊晟從文件上擡起眼,睫毛在燈光下投出扇形陰影:“王總要是羨慕,”他翻過一頁紙,唇角勾起微妙弧度,“也可以找個Omega試試。”
王晅被煙嗆得直咳嗽:“……”
他盯着楊晟看了兩秒,對方卻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繼續專注地翻着劇本。這份沉穩,倒真有幾分葉觀瀾的影子。
文件翻到最後一頁,楊晟指尖一頓,眉頭微挑:“華影要投資?”
王晅彈了彈煙灰,點頭:“嗯,文啟翰親自找的觀瀾。”
楊晟後槽牙輕輕磨了下這個名字,真皮座椅随着他後仰發出細微的呻吟,“舉報信是他遞的,現在又來送枕頭...”他忽然笑起來,虎牙尖閃過寒光,“這是向讨好觀瀾?”
王晅嗤笑一聲,隔空點了點他:“改天請我這個媒人吃飯。”
楊晟别過臉,腳尖一蹬,椅子滑回桌前,語氣淡淡:“他想投資,還要聯合出品,這可不像是讨好的态度。”
“少陰陽怪氣。”王晅彈了下煙灰,火星濺在定制煙灰缸裡,“華影今年押寶的頂流睡粉被拍,三部S+項目全撲穿地心。”他忽然前傾身子,手肘撐在辦公桌上,“文少爺再不想轍,他爸怕是要把他發配去管短視頻部門了。”
楊晟鼻腔裡溢出一聲輕哼:“短劇不是挺賺?去年他們那部《總裁的替身嬌妻》分賬破億...”
“那種low穿地心的東西?”王晅嗤笑着把煙頭摁滅,“跟咱們的項目能比?”鎏金煙灰缸映出他譏诮的嘴角,“文啟翰這是想借咱們的東風,給他的破爛影視帝國鍍層金呢。”
楊晟指尖摩挲着文件邊緣,心裡權衡。他不想和文啟翰打交道,但葉觀瀾沒插手,意思很明确——擺明了是要看自己怎麼接招。
“王總覺得...”他忽然擡起眼,琥珀色瞳孔在陽光下像融化的蜜糖,“能合作嗎?”
“操!”王晅抄起瑪德琳蛋糕砸過去,“葉觀瀾夜裡教你的不止是床技吧?連他談判桌上這手甩鍋絕活都調教出來了?!”
楊晟淩空接住點心,慢條斯理咬了一口:“合作可以。“他舔掉唇角的杏仁碎,突然斂了笑意,“但主控權必須留在瀾晟,華影和星河...”指尖在文件上劃出泾渭分明的線,“吃剩下的。”
王晅眉峰一挑,倒也沒反對。畢竟這部投資額大得吓人,他下半年已經砸了幾部大戲,賬上現金流總得留點餘地過年。
“行啊,”王晅突然盯着楊晟頸側随吞咽動作若隐若現的創可貼,笑得意味深長,“正好讓文啟翰那小子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他指尖在真皮沙發上敲出悶響,“權謀。”
“劇本你先拿回去研究。”王晅忽然話鋒一轉,眼裡閃着促狹的光,“要是看不懂...”他故意拖長音調,“可以找你那位‘私人翻譯’。”
楊晟耳根一熱,假裝沒聽見這句調侃:“喂,問你個事兒。”他突然起身,真皮座椅發出“吱呀”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