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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大部分時間仍舊是朝霧千早陪着雲雀夫人在并盛走過街頭巷尾,一起去雲雀恭彌不喜歡但她一直想去的店鋪,買了很多美麗、好玩且無用的東西。
和雲雀夫人一起出去,她會提供很多情緒價值,而雲雀恭彌能做的隻有陪伴,不是不能和他一起去買,但是氛圍感這個東西真的不好說。
同樣的一個發圈或者飾品,雲雀夫人會說。
“哇,這個好可愛,和你的那件裙子會很搭,我們待會還可以去看看帽子,我剛剛看到有一頂也很合适哦!”
“這雙鞋子的綁帶會有點難打理哦,同樣的款式,那邊的涼鞋也會很好看,一起去試試吧!”
“這個浴球的香味真好,化開的時候也好漂亮,千早一起來選一些你喜歡的味道吧!”
這就是跟合拍的女性一起逛街才能體會到的樂趣,而雲雀恭彌是不會懂的。
今天晚上雲雀夫人就要回去了,昨天雲雀先生已經來電催促好幾回了,為了她又多留了一天。朝霧千早原本想晚上自己在家做點好吃的食物,沒想到午休起來後例行的修行卻出了問題。
治愈的能力給人的感覺一直是像水一樣潤物細無聲的,而現在像是遇到了大暴風一樣,躁動得不行,無論她怎麼安撫都平靜不下來,強行把不受控制的能量彙聚在一起的後果就是能量暴走。
刺眼的光芒把朝霧千早吞沒,巨大的,不可視的波紋以她為中心一層層激蕩開,整個宅院都在震動。
在地下訓練場的雲雀恭彌瞬間捕捉到空氣中的這絲變化,在空中靈活地翻身下來觀察地面,腳下的小石子像跳舞似的蹦跶個不停,訓練室并沒有觸發地震的預警,他眉頭一皺,立刻想到朝霧千早這個時間也是在修行。
來不及多想,馬上往上層的訓練場跑去。
雲雀夫人在花房按住了突然抖動個不停的花瓶,同時放在桌面上的各種工具都“嘚嘚嘚嘚”地開始了大合唱,她慌裡慌張地把剪刀和劍山都收好。
“啊嘞嘞,這是怎麼回事?恭彌又在訓練什麼新的絕招嗎?”
這次的震動實際持續了兩分鐘左右就停止了,雲雀夫人松了口氣,抱怨道:“這麼大的力量,又要給他修理訓練場了吧,下次幹脆再加固一點吧。”
雲雀恭彌等不及等電梯們打開就用浮萍拐硬生生破出一個口子,還沒出來就看到朝霧千早倒在地上的背影,不經意間把兩扇電梯門都打得變了形,顧不上那麼多,他沖過去,蹲下身把她托起。
“千早!”
“千早!”
“朝霧千早!”
無論怎麼呼喊,朝霧千早連一絲回應都沒有,她體溫微涼,面色蒼白,唇色寡淡地像是被橡皮擦了一遍又一遍後露出最原本的底色。
這瞬間,雲雀恭彌腦海裡嗡嗡地,他利落地翻開了她的眼皮,先查看了瞳孔的情況,發現沒有出現擴散的情況,才恢複了自己的呼吸。
馬上把她抱起來,在朝霧千早的頭靠在他肩頭的那刻,他發現她的身體在顫抖,還以為是她有點畏寒,又抱緊了一些,細看卻發現是他的手在顫抖。
“千早,堅持住。”
他忍不住側首貼了貼她冰涼的發,用最平穩也最快的腳步抱着她送回房間。
短短的路程,第一次感到了漫長,雲雀恭彌想,要不下次就直接打通吧。
沒一會,原本泛着涼意的身體卻突然熱了起來,渾身都燒的通紅,難受地千早即使在昏迷中也不住地發出難受的呓語,原本乖巧縮在雲雀恭彌懷裡的人扭動着想掙脫束縛。
他不敢再用力,隻能盡力調整自己的動作,不讓她掉下來。
“恭……千早?!”雲雀夫人在朝霧千早的房門外正好碰到他們回來,還想問是不是雲雀恭彌又把訓練室練塌了,就看到了昏迷的朝霧千早。
“這是怎麼了!”她正踏出一步想接過她,被雲雀恭彌皺着眉避開了。
“幫我開下門,媽媽。”
雲雀夫人有一些詫異,模模糊糊感應到了什麼:“啊……好的!”
房門被打開後,雲雀快步走過去,小心地跪下,把她放在了床上。
“幫千早換一下衣服,我去給她打點水。”雲雀吩咐起自己的母親來也是毫不客氣。
雲雀夫人在半大的兒子起身的那一刻忽然幻視了自己的丈夫,父與子的神情和動作神奇地重合到了一起。
她無奈地笑了,走過去幫朝霧千早脫下被汗濕透的衣服,穿上舒适的睡衣後,在她的枕邊跪坐下來,心疼地拂過她額前的發,“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很快,森川拓海端着一盆水走來,放在夫人的身邊。
“恭彌呢?”雲雀夫人把搭在盆邊的毛巾取下打濕,幫朝霧千早擦拭臉上的汗水。
“少爺去燒水了。”
雲雀夫人了然道:“是嗎。”
森川拓海見暫時沒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就離開了少女的房間。
如果被雲雀恭彌知道他在朝霧小姐的房間裡無故待了很久,想必一定會把他從并盛咬殺出去,現在的他已經逐漸打不過長大的少爺了。
還是不要随便挑戰少爺的底線為好,為了他奔四的老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