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啦！隻有擊劍課的同學過來圍觀，你看那邊，已經開賭局猜勝負了。”

“也隻有連鳴和尤賀能引起這麼大的轟動，上回還是校長穿比基尼的照片洩露出去了。”校長是男的。

“什麼？啊？照片在哪裡？地址又在哪裡？”男生撕心裂肺地喊。

“我要看，我要看，我要看！”女生也跟着鬧了。

眼睜睜看着話題，一步步歪到不正經的地方，附近的楚星宿終究沒忍住，扮成新手老師，趁機問道：“我聽說實驗室有個風幹的蘋果，一到十二點，便開始自動削皮。”

這裡的老師都是與學生打成一片，所以楚星宿并沒有被發現假冒，很順利地融入其中。

很快有學生回答：“老師，你有所不知，那實驗室的蘋果有主人哒。”

楚星宿：“蘋果被當成寵物養了啊。”

學生忙不疊應道：“對對，所以削皮就是自動蛻皮！”

聽着倒像一個以誤傳誤的傳聞，他們為了減弱恐怖感，專門編了個主人出來，還挺符合小孩的心性。楚星宿繼續問：“那蘋果的主人，是女生麼？”

有一道男聲說道：“老師怎麼不問我？”

楚星宿側目，旁邊不知何時來了個連鳴，男生笑眼彎起，正在模仿他，把手放在耳邊作傾聽狀。

此時此刻，他突然感同身受，明白了尤賀平時的暴躁從何而來。

一定是被連鳴激的！

看來錯怪了尤賀，高看了連鳴。這個年紀的小孩都是讨厭的。

楚星宿面上不表，微笑道：“這位同學，模仿老師不是好習慣，多注意一下，以免引起其他同學的不滿。”其他同學，自然指的尤賀。

連鳴哈哈大笑：“老師，你真可愛。”

媽的，隻能忍了。楚星宿往别處瞧，臉上是淡淡的走神。

須臾，他撤到讓同學們安全的距離。不久後，擊劍館内的課正式開始，大家紛紛換上純白無瑕的擊劍服，頭戴嚴實的面罩，宛如一個個裝備齊全的養蜂人，就等捅蜂窩子。

指導老師說：“比賽将近，我們還沒找到合适的人選，你們繼續練，老師心裡有數。”

連鳴如鬼魅般出現，低聲念道：“老師，要下去玩一玩嗎？”

楚星宿了然其意圖，輕笑道：“連鳴，無論你如何讨好我，我都不會去雷家的。”

不消說，定是雷家派給連鳴的任務。連小孩都不放過，從小便培養起做任務的決心，雷家也沒比斯家好到哪裡去。

連鳴不愧是表情管理大師，眼神人畜無害：“老師，我們想聘請你當雷家的教導老師。”

雷家沒有放棄對序列者的追求。難道真如尤賀講的情況，雷家養了太多的體能者，入不敷出，隻好消減開支？所以，才這麼迫切地邀請他上同一條賊船。

楚星宿止不住懷疑，船上還有另一個同夥兒，斯家。

兩家指不定暗地裡偷偷結盟，隻等解盟後繼續纏鬥。

想到此處，楚星宿婉拒道：“連鳴，謝謝你的好意，我暫時沒有跳槽的想法。”

老東家好說話，不代表新東家也好說話，像他這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混子，還是比較适合舊序列者的路線。看連鳴的氣質，恐怕新序列者什麼都要學習，累得慌。

連鳴道：“老師對我好生疏。”

楚星宿語氣認真：“你跟尤賀的緣分不淺，以後沒準會成為好兄弟，有空多去跟尤賀聊聊，别光盯着我一個人。”

連鳴一愣，随後神色黯淡下來，說道：“我明白，可惜需要尤賀也明白才能做到。”

“别擱這兒演。”尤賀不耐煩道，“兩家的關系擺在這兒，我們永遠不可能做好兄弟，除非你舍棄雷家，加入我們斯家！”

不等連鳴開口，楚星宿道：“尤賀，你又犯錯了。看看連鳴，哪怕心裡全是比你還狠的狗心思，他也從來不會展現在臉上，你再說一遍，練習一下，争取做到跟他一樣狗。”

尤賀難以置信地盯他，“瘋子！我為什麼要學他？！”

楚星宿：“這是有益處的，試試又何妨？”

尤賀突然暴起，想要一把揪住他的領帶，給一個教訓，楚星宿适時後退，腳步輕移，旁人還未注意到時，他已經制服了男生，惋惜道：“尤賀，冷靜點兒。”

尤賀就像困獸掙紮般，激烈地掙脫了幾下，卻發現身上的力道比連鳴大得多，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老師。”尤賀喊他。

楚星宿驚歎：“不得了，你還是頭一回喊我老師呢。”

尤賀裝不到三秒，便又暴躁道：“操了，我隻是不想用序列能力掙脫。”

倒是連鳴不忍心，說：“老師，你放了他吧，我替他道歉。”

尤賀瘋狂大罵，中心思想表達出一個意思：他尤賀，就算是死在楚星宿手下，也不需要連鳴救他一根手指！

楚星宿本就心善，沒為難小孩，徑直放了。連鳴很快替人道謝，臉色有些難以描繪，藏着很深的悲傷。隻是不知悲傷從何而來。

這時，那天一直勸導尤賀的男生趕到，連忙撐起尤賀的上半身，搖晃道：“尤賀，你别死，你先别死，我還有事要問你。”

楚星宿便道：“你用辣椒水噴一下他。”這是他的獨家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