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回酒店房間,譚淼去找尹夏。
“淼淼姐你回來了?那我們開飯吧。”尹夏讓開身體,想讓她進來。
回來路上跑得太急,譚淼還在喘:“不用了,我不吃了。”
“夏夏,我現在有急事必須馬上走,你幫我向劇組請個假,理由就說是我家裡有事要回去一趟。”
雖然最近排的戲都很松散,但在之前幾年,除了不可抗力外譚淼從沒有擅離職守過。
現下她已經管不了了,她必須要沖動一回。
尹夏還摸不清狀況,以為譚淼家裡人又生病了,她問:“出什麼事兒了?”
“我回來再和你解釋。”譚淼沒時間多講。
尹夏不敢耽誤她:“好,我去請假,那什麼時候回來?”
譚淼:“還不确定,你先請兩天,有變化我再和你說。”
轉過身走了兩步,譚淼想到什麼又轉回來,“還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尹夏:“什麼?”
譚淼語重心長地叮囑:“不要轉頭就告訴納川,今天的周報晚上再發吧。”
她鄭重其事的模樣使得尹夏不得不點頭,這種應該不算玩忽職守吧?
譚淼盯着她說:“這次不能再騙我。”
尹夏臉紅,“好……好。”
***
一路狂奔,到了機場才發現根本沒有買票,最近的回安城的航班隻剩經濟艙,譚淼别無選擇。
坐在候機室裡,她開始胡思亂想,高中時的周納川和現在的周納川在腦海裡交替出現,搞得她心煩意亂。
她到現在還是不太相信孫南希的話。
什麼叫周納川喜歡她很多年了?
所以那個白月光是她自己?
可是他們在重逢之前根本都不熟好吧?
她無比确信,老天爺在跟她開玩笑。
直到坐上飛機譚淼還是渾渾噩噩的狀态,經濟艙裡人多眼雜,她冒着被認出的風險,全程縮在座位裡,等飛機落地時脖子已經硬了。
走出航站樓,刺骨的寒風迎面而來,不愧是北方城市,比印象裡鹭城的冬天還要冷。
因為是臨時出發,譚淼除了證件外什麼都沒拿,身上的大衣在柏市還算可以,到了安城就實屬小巫見大巫,她縮着脖子沖進冷風裡。
“師傅,去星苑小區。”
攔下一輛出租車,譚淼報了地址,是上次周納川發過來的。
汽車啟動,窗外夜景飛速倒流。
冬天日頭短,不到六點已經天昏地暗,華燈初上,這座繁華都市夜晚的熱鬧已可見一斑。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譚淼卻産生了一種全新的感覺。
這就是他在的城市。
“什麼?”
司機在前面打電話,突然加大的音量迫使譚淼放棄夜景,轉而去看他。
“行行行,我馬上過去,你把他看好。”
出租車靠邊停下,司機回頭,“不好意思啊姑娘,這趟我送不了了,我兒子跟他同學打架進醫院了,我這會兒得趕過去,你下去重新叫一輛吧。”
怎麼剛來就這麼倒黴?
譚淼認命地開門下車,一句廢話也沒說。
一天下來什麼也沒吃,腳沾地那一刻,譚淼差點跪下。
現在叫車是次要的,得先吃點東西。
正對面就是一家便利店,這種時候也挑不得,她走進去選了兩塊三明治和一瓶牛奶。
結賬的時候看到小貨架上的東西,譚淼仿佛下定某種決心,拿起一盒就放在牛奶瓶旁邊。
提着塑料袋出來,譚淼又遇到新的問題——去哪裡吃呢?
一般在外面,她的口罩帽子就跟自長的皮膚一樣焊在臉上。
如果現在被拍到,搞不好明天又出來個什麼新聞,說她受了刺激夜晚徘徊街頭。
譚淼左思右想,最後就近找了個商場,躲在廁所隔間裡往嘴裡塞三明治,再猛灌幾口牛奶。
中途聽到有人進來,她連忙收聲,一動也不敢動,等人走了才敢繼續。
長時間沒有進食,吃得太急胃有些難受,譚淼坐在馬桶蓋上緩了半天,緩着緩着就笑了。
怪狼狽的。
重新打車去星苑,譚淼在小區門口被保安攔下,非要她給業主打電話。
譚淼隻能打給周納川,希望他不要被自己吓到。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沒想到的是,總能第一時間接到她電話的周納川偏偏在這個時候關機了。
“師傅,我真的是1棟24層住戶的女朋友,我知道他的名字,他叫周納川,您可以查一下看我說的對不對?”
“他電話打不通,我找他有急事,我在這裡登記一下,您就放我進去吧。”
譚淼好說歹說,保安還是不同意讓她進去,她凍得打顫,站在保安亭外幹着急。
遠遠走來一位牽着泰迪犬的女生,譚淼計上心頭,跑了過去。
“可以啊,我帶你進去。”女生比保安好說話很多。
譚淼心中一輕,“謝謝。”
有了業主撐腰,保安沒再為難她,譚淼順利溜進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