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找這麼繞一包廂？找了半天——”蘇恒傻眼，手放在門把手上遲遲不動。

坐在周納川旁邊的還是剛才那人嗎？

譚淼迷糊，見蘇恒盯着自己，心下不安，對他拘謹地笑了笑。

“我去，川子你真是造大孽了！”蘇恒痛罵周納川。

周納川一眼看出他在想什麼，不理他，隻說：“進來吧。”

林山野被蘇恒擋住路，從後推了他一把，“站在這裡當門神？”

兩人一起進去落座，林山野笑着對譚淼說：“譚小姐還是這麼漂亮。”

林山野的長相很清秀，是那種帶了書卷氣的謙謙君子類型，又帶了副金絲眼鏡，這話由他說出來一點也不顯輕浮，仿佛隻是一句真誠的贊美。

譚淼從他們進來就一直在微笑，臉都快笑僵了，聽到這句她将嘴角弧度扯得更大。

但她很快便意識到問題。

還是？

“你之前見過我嗎？”她問。

林山野表情從容，他先是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周納川，爾後笑得意味深長，“當然，譚小姐是明星，我肯定見過。”

譚淼瞬間明白，應該是在網上看到過她，但她那些新聞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也不知道他看的都是些什麼。

周納川把菜單推到她面前：“想吃點什麼？”

“啊……我都可以。”譚淼想把菜單往蘇恒和林山野的位置挪一挪。

周納川按住，“蒸鳳爪吃嗎？”

譚淼點頭。

“蝦餃？”

“好。”

“魚片粥？”

“嗯。”

譚淼在底下拽了拽周納川的袖子，“可以了。”

周納川視而不見，又點了幾樣招牌點心才将菜單遞給對面。

蘇恒接過，吐槽道：“這麼清淡？要不是你丫胃不好我才不慣着你。”

周納川朝他飛去眼刀，蘇恒猛地反應上來，但已經晚了。

“你胃還沒好？”譚淼動作由拽變成攥，緊緊抓着周納川的小臂，她記得之前在節目裡孫南希也說他有過胃出血。

周納川摸她手背，“已經好了。”

蘇恒也出來打哈哈，“對對，早好了，都是大學時候的事兒了。”

譚淼終于知道周納川為什麼老盯着她吃飯了，人們通常都是自己經曆過某種痛苦才會格外重視，隻不過他是把精力全放在她身上。

“他大四的時候拼命寫代碼，熬成了胃出血，喝了很久的粥，後來有次因為喝酒又嚴重了。”

林山野突然插嘴，蘇恒氣得不輕，壓着聲和他低語：“你拱什麼火？”

林山野：“不過現在确實養好了。”

蘇恒無語，咬牙道：“說話能不大喘氣嗎？”

礙于林山野和蘇恒在場，譚淼不好意思對周納川刨根問底，她轉而問：“納川在大學時是什麼樣的？”

“那當然是一呼百應，天天有女生在宿舍樓下找他。”

氣氛不對，眼看又要收到周納川的死亡凝視，蘇恒及時挽救：“但他一次戀愛都沒談過，就知道泡圖書館，我和山野還以為他是性冷淡來着。”

林山野不認賬：“那是你，别帶上我，不是誰都像你那麼蠢。”

蘇恒眉毛豎起來：“你說誰蠢？”

林山野：“誰嗓門大說誰。”

蘇恒氣炸了，去扣林山野的肩膀，兩人扭打在一起，林山野的眼鏡都被打偏。

譚淼瞋目結舌，她去看周納川，發現他十分淡定，仿佛早見怪不怪。

還以為是兩位霸總，結果……

譚淼低頭喝茶，裝沒看到。

幾分鐘之後菜上來，蘇恒松手坐回椅子，林山野扶了扶眼鏡，兩人像無事發生，開始優雅地吃飯。

譚淼佩服得五體投地。

***

吃完飯，聽說譚淼要回柏市，三人一起送她去機場。

即将分開，譚淼也顧不上前排的蘇恒和林山野，牽着周納川的手囑咐：“你一個人在家一定要注意胃。”

周納川也認真回應：“好。”

他嘴上總是“好”，“沒事”，然後什麼都憋在心裡。

譚淼突發奇想：“要不你也請個助理吧，讓她專門給你做飯。”

周納川莞爾，“不用，我自己做。”

“那你一天三頓都給我發照片，不能忘了。”譚淼給他下達任務，“以後換我監督你。”

周納川毫無負擔：“好。”

譚淼還想再說，但車已經停下，周納川又開始他熟悉的那一套流程，把她打扮得誰也認不出來。

“我自己進去，被拍到就不好了。”譚淼不讓周納川送，她和其他二人道别，“謝謝你們送我，我就先走了。”

“下次再聚，多來安城玩呀。”蘇恒還是比較習慣不露臉的譚淼，朝她擠眉弄眼，“放心，我幫你看着他，一定讓他好好吃飯。”

譚淼高興，“謝謝。”

最後不舍地瞧了會兒周納川，她下了車。

等車門關上，蘇恒歎氣：“這戀愛談得也夠累的，跟做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