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看見這句話忽然想起了什麼。
他冷靜地把玉兆往下一扣,沖景元道:“記得把你備用機裡的騰骁将軍解除拉黑,小心收不到重要信息。”
外出行軍總得做兩手準備,在場的四人至少帶了八部玉兆,算上隔壁的工匠少說十二部,每部負責接收不同消息,萬一出故障還能直接轉移數據。
景元比了一個OK。
剛把将軍從黑名單裡放出來玉兆就開始震動,景元心虛地撓撓頭發,從最新一條開始往上看。
【騰骁将軍:你小子人呢,看到記得回消息,還有就是别忘了把人家的手機還人家。】
【騰骁将軍:總之對方暫時不知道為什麼會來,也不知道怎麼穿過仙舟封鎖過來的,人家不提就别問。】
景元看着屏幕上最新的一條消息,想起在海面上問的那個問題。
他斟酌了一下,委婉地打字詢問:【那個……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被坑了,然後迫降到這裡的。】
從那位學者幹脆報上自己真名的作風來看,他說的那句“被某個人強行迫降”八成也是真的,這種地位的大人物應該不屑于在小事上撒謊。
(我:并非如此,本人隻是沒料到星神售後服務一條龍,把阿那克薩戈拉斯這個姓名相關的東西都寫完了。)
【騰骁:……】
将軍看起來有點死機了。
蹲在将軍府辦公的騰骁目光移到最新一封報告上,名字是“有關最新躍遷申請及相關飛船航行記錄”。ps,此文件是天舶司加急送來的。
哈哈,不會這麼巧吧。
他抹了把臉,認命地發出一條【你等我翻翻文件】後合上玉兆,坐到辦公桌前開始查記錄。
景元在那邊動作一緻地合上玉兆,表情空白。
所以說,這位倒黴人士真的有可能是坐船被坑才迫降到這個星球上,還正好是海洋,還沒上岸就被白珩姐開着星槎撞進海裡嗎?那也太不走運了吧。
人怎麼可以倒黴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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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楓沒有收回桌面上的投影,白珩還在興緻勃勃地往下滑。
可能是怕有人認不出來自家導師,那群整理尋人啟事的學生專門貼了兩張照片上去。
就是照片隻有側臉,看背景還是教室,十有八九是學生偷偷抓拍的。
不過那個拍照的勇者選的角度剛剛好,正好能整圖框下那刻夏沒有遮住的半張臉。
白珩湊近,雙指放大照片,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喜到:“丹楓你快看,他原來的眼睛顔色和你有點像哎。”
都是含着綠色,不過丹楓的眼睛更亮,在暗處動用力量時堪稱電眼逼人,那刻夏的眼睛顔色更淺一點,在紅色的瞳孔襯托下更不明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丹楓正和那群瘋狂說道的龍師們隔着屏幕吵架,暫時沒空擡頭回應。
白珩對得不到回複已經習慣了,她渾不在意地往後翻,第二張照片上标着時間,看起來是最近剛拍的。
照片上的青年臉還是那張臉,眼睛顔色卻已經變成了淺灰。
對此下面有熱心學生們的注釋:【這是那刻夏老師新的身體,非原裝,老師說人死過一次後眼睛褪色了,但是阮·梅小姐偷偷透露其實他隻是忘了上色。】
這群學生寫注釋的時候一定很快樂。
白珩無言。
鏡流若有所思,輕聲說出一個詞:“幽府偃偶。”
十王司判官們大多處于本體重傷或者死亡狀态,為了方便行事就把意識轉移到了專門制作的偃偶體内。①
這位學者的狀态估計也差不多,隻是身體更為精妙,關節看不出人偶模樣,表情也更為生動。
“恐怕是阮·梅小姐幫忙了。”
景元已經調整好自己的心态,聽到她倆的交談後插了一句。
怪不得騰骁說能别惹就别惹,人現在真的就是屍體一具,逼急了大不了同歸于盡。
白珩幹笑兩聲,有點麻木道:“仙舟一向奉行死者為大,所以景元我們等結束後請人吃飯賠罪吧。”
景元:“……也是,不過人偶有安裝這個功能嗎?”
白珩:“天才俱樂部出品,應該有吧。”
天才俱樂部,很神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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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賠罪?你們兩個幹了什麼?”
鏡流突然發聲,臉色在陰影下有點發黑。
她一發問,景元和白珩齊齊僵住。
壞了,忘了師父(鏡流)還不知道這事。
正巧丹楓噴赢了龍師神清氣爽,分出心神随口回複:“也沒什麼,隻不過是白珩開星槎帶着景元把人撞進海裡了。”
丹楓哥你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插嘴啊!
鏡流臉色看上去更黑了:“是這樣嗎?”
白珩眼一閉,壯士斷腕般果決:“對,但是我們也是迫降。”
景元小心翼翼地瞅着自家師父臉色,小小聲解釋:“因為那艘星槎被人偷偷動過手腳,白珩姐開到這個星球上空時制動突然失靈,隻能被迫降落。”
隻是他們和學者都比較倒黴,連環撞車一起沉海了。
鏡流本來也沒真的生氣,她隻是擔心出什麼意外,現在兩人的理由又充分,她也沒條件去呵斥。
“下次當心。那個動手腳的家夥抓住了嗎?”
鏡流無奈極了。
見師父消氣,景元立刻支棱起來,神采飛揚:“我一上星槎就和騰骁将軍打報告了!順着痕迹抓住了一窩潛藏在天舶司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