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想’?”
“‘占用了我的時間’。”五條悟重複。
“嗯……”被頗為認真地提問了,諾德試着想了想,“……剛才的‘窗’說了吧?”
“啊,你聽到了啊。”五條悟郁悶地嘟嘴。
“聽到了一點。你也說過你很忙吧?”
“我有嗎?”五條悟輕輕笑了一下。
“在日本。”諾德回答。幾天之前的事情,他多少還有些印象。
“是嗎?”五條悟眨眨眼,好像對自己說過的内容沒什麼概念,想了想,又說,“今天不忙哦,我有一整個~晚上。”
那副認真到誇張的樣子稍微有點可愛。
“隻是吃晚飯而已,用不到一整晚,”諾德看了看閃爍的霓虹燈,“大概還要等一會——你想要巧克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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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已經過了最擁擠的時候,生鮮區的蔬菜隻剩下被挑剩的幾片可憐巴巴的葉子。意大利是個對美食充滿熱情的國家,在普通超市裡也有用來售賣海鮮的專區,在氧泵冒着泡的背景音和海鮮的些微腥氣裡,還十分有活力的贻貝合起殼。
五條悟大概不怎麼去大型的市場,這副架勢讓他覺得有些新鮮,一會兒沒注意,咒術師就已經伸手去碰了。
“這個好像可以直接吃。”諾德示意五條悟拿起的贻貝。
“诶,直接吃嗎?生吃?”五條悟頗為不确定地把手裡的雙殼類食物放下,“……不好吧?”
“那還是煮熟吧。”諾德好笑地說,“食品區應該是在——”
超市的布局都大同小異,魔法師試着回憶剛才瞥見的指向路标,一邊說着一邊回頭,看到咒術師又撈起了一隻鱿魚。
他的确像貓。諾德想。
大概是因為五條悟的術式,他手中的活物并沒有真正落在他的手上,還正因為人類的體溫和此時全然陌生的處境而格外活躍,腕足卷在男人修長的手指上、勁瘦的手腕上,像是要牢牢吸緊一樣纏繞起來。
五條悟展着手,不為所動地任由手裡的海洋生物掙紮,察覺諾德的視線,擡起腦袋看向他:“嗯?”
——盯着他看很失禮。諾德對自己說。
“啊,”五條悟示意了一下,無辜地開口,“……很在意?”
“……”
“好啦好啦,”白發的青年立刻裝作乖巧地放下手中的玩具,“走吧?”
那個術式看起來很方便。諾德忍不住瞥了一眼他的手——甚至沒有沾濕。
“在看什麼?”五條悟又無辜地問他。
“……沒有。”
“沒有嗎?”
“……”
五條悟也沒有完全裝傻的意思,低低地笑了一下,“……所以,你對我有一點感興趣?我是說,這種的。”
“……難道有人會對你無動于衷嗎?”否認也沒有意義,諾德窘迫地回答。
“……你最近對我的态度真的讓我很自我懷疑哦?”五條悟又笑了一下,看上去心情很好,“啊,我能買那個嗎?”他轉移了話題。
是通心粉,諾德點點頭。
“那個是什麼?”
“奶酪……”諾德念出那個有些拗口的名字,“一種……奶油奶酪,偏甜,有點酸。”
一會兒購物車裡不知道為什麼堆滿了東西,諾德還在走神,他剛想起來拿上一盒五條悟要的巧克力,在收銀台排隊等待。
他又看了看眼前的購物車。
“總覺得還蠻開心的,在超市買了東西然後一起回家這樣的。”五條悟開口。
“但是我要怎麼把這些給你呢?”諾德想了想,詢問着,“郵寄?”
那讓五條悟停頓了一下。
“……嗯,也行。”咒術師回答。
于是他們拎着兩袋購物袋走出了超市。不管怎麼說這樣走進正式的餐廳用餐都有些不合适,于是東西被放在了車的後座。裡面還有些冷藏食物,魔法師考慮着是否應該現在放回家裡。
五條悟從袋子裡找出巧克力。
“一會要吃晚飯吧?”諾德輕聲提醒。
“甜食是裝在另一個胃裡的吧?”五條悟理所當然地說。
那好吧。
那是塊狀的巧克力。魔法師忽然想起來他還不知道那是什麼味道。至少眼前的甜黨看上去十分滿意。
“味道怎麼樣?”他出聲問。那不是一個有意義的提問。
“你沒有試過嗎?”五條悟眨眨眼。
好像剛剛遇上一個必須解決的問題,白發的青年思考了一下,把咬過的部分掰下來,剩下的遞給他。
“謝謝,”諾德委婉地拒絕,“但是我不是想——”
“我很喜歡。”五條悟說,“試試看吧?”
太過積極的态度反而讓人不确定起來,“這有什麼……象征意義嗎?”諾德試着問,“珀爾塞福涅的石榴?”
“沒有哦。”五條悟立刻回答。
好吧。他試探地品嘗……味道不壞、或者應該說是不錯。但眼前的人盯着他看的視線更讓人在意。
“我可以親你嗎?”五條悟問。
意料之中的問題。
“……不可以。”諾德回答。
年輕的咒術師安靜了幾秒鐘。
“那牽手呢?”他又問。
“……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