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響狐疑地收回視線,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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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蕭醒來的時候,入眼便是一道熟悉的天花闆。
他覺得頭暈腦脹,身子熱得厲害,像是發燒了,一時沒搞明白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處境。
直到男鬼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聲音沙啞,帶着幾分喘:“呵……醒了?”
柳蕭一時茫然,幾秒鐘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某個一直以來如同癱瘓的位置站了起來,而聞人潛正在和它玩。
“你幹什麼?”柳蕭艱難坐起身,想要把鬼推開,“這怎麼回事……”
他還沒把話說完,昏迷之前的記憶齊齊湧入腦中,柳蕭扶了扶眉心,隻覺得頭疼,不僅僅是生理意義上。
“我要起來,你讓開。”柳蕭在聞人潛肩頭推了一把,隻是胳膊軟得像棉花,他推了推,沒推動。
“你中了情毒……”聞人潛反手抓住柳蕭小臂,偏頭親了親他的手腕,目光蛛網般粘稠,似要将柳蕭包裹其中,再也不放出分毫,“我幫你。”
柳蕭抽回自己的手,擡起小臂擋在了眼前,遮住了聞人潛過于灼人的視線:“你應該知道了,我不是你前夫。我的信香和标記你的那人完全不一樣。”
情毒的作用八成是勾起人的欲|念,對于柳蕭來說,雖然難受了些,但也不至于危及生命,打坐調息幾個小時便罷了。
身前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皮膚上落下一縷冰涼,刺刺地紮着柳蕭的手背,緊接着,落在他皮膚上的是濕冷的嘴唇。
“信香不重要,”聞人潛一下下啄吻着柳蕭的手背,一手又開始動作起來,“不重要……”
那什麼才重要?
柳蕭想問,但在那之前他發出一聲悶哼,他想推開聞人潛,但男鬼一根根掰開他的指尖,扣住他的五指壓在枕頭上,柳蕭動彈不得。
很溫暖。即便是現在柳蕭的意識昏沉,也能感受到難以言喻的溫暖,他很難想象這溫度是從男鬼身上傳來的,就像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被一隻鬼強迫。
聞人潛卻笑了,他似乎極為滿足,支起上身咬着自己的指尖,雙眼蒙上了一層霧。
不知想到什麼,男鬼眯了眯眼,漆黑指甲劃過柳蕭胸|膛。
“你以前……也對我做過這種事。”他啞聲道。
柳蕭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他眨了眨眼睛,随口問:“也像這樣坐你身上?”
“不,”聞人潛搖頭,他嘴角抽了抽,似乎是覺得滑稽,“你強迫我……”
柳蕭不知怎地想起了先前那個莫名其妙的夢,男鬼躺在他身下,他不顧聞人潛的掙紮為他扣上鎖鍊,像在馴服一頭野獸。
而此時此刻,男鬼坐在柳蕭身上,以一種極具占有欲的目光居高臨下地注視着他,脖頸上卻挂着一條頸圈,玉石在其下搖晃,猶如一截冰冷的斷鍊。
鬼使神差地,柳蕭擡起胳膊,指尖輕碰那枚玉石,一觸即分。
柳蕭歎了口氣,躺回去閉上了眼睛。
罷了。就當被狗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