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芷急忙接過朱迪雅手中的竹芯,轉身塞進雲霜的口中。
馬上要發飙的大貓含着竹芯神情有片刻呆愣,身後的尾巴緩慢擦過地面的雜草,随後高高翹起落在尾巴,逐漸炸開的尾巴立刻收了起來。
她撩起肩膀上的銀發,傲氣十足扭着肩膀,掃過朱迪雅的臉,注視着面前的火笑着嚼起口中的竹芯。
光在照亮她棱角分明的臉,淺綠色涼薄的眼睛因為火光燃起暖意。她的尾巴在元芷的臉頰上繞過,貼着後背攪動。
一下一下,緩慢優雅,像是在用手背撫摸深愛的戀人。
元芷見她又眯起眼睛,心中知道她一定也是喜歡玉君子的味道。“喜歡明天多采摘一點。”
雲霜颔首托着下巴偏頭注視着她微笑。
朱迪雅見雲霜點頭也了開花,熱情得又拿出一根給元芷。
元芷剛要把東西塞嘴裡,身旁的雲霜拉過她的手,低頭眼睛盯着朱迪雅,微信着把元芷指甲的玉君子舔進嘴裡。完後,她還不忘側頭面具貼着元芷噌了噌。
身後的尾巴飛快的搖着,滿眼都是喜悅。
朱迪雅:“……”這是把我當假想敵了嗎?小狗隻是獻殷勤而已!
耶達姆坐在朱迪雅身邊,耷拉着嘴角。滿是皺紋的嘴角在光影下顯得的格外暗沉。
她收到雲霜挑釁的笑容,低頭把柴火又添了一把。跳躍的火苗猛然竄得更高了。
朱迪雅性子太忠,有點心眼但不多,空有智慧卻不會識人,她能給犬族帶來安康,可若親近了邪惡之人,也會給犬族帶來災害。
耶達姆憂心忡忡,她環顧地上匍匐的獸人們,了了族群不過兩隻手的數量,她已經年邁,能為朱迪雅分憂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她必須替朱迪雅留住兩人。
不,确切的說是元芷,雲霜心太高,犬族首領的權利還是該落在犬族之人手中。
耶達姆起身将一整塊大豬肉架支架上,走到元芷面前,彎腰拉過她的手把人拉到火堆面前。
她拿起玉君子擊打碰撞出有節奏的單調旋律。她擡着手臂對着元芷跳起一隻古老的祭祀舞。
四周陷入寂靜,衆人相互看着,朱迪雅把手搭在嘴邊哼起低調幽遠的曲調。其餘的獸人沉浸幾秒以後吟唱起來。
與之前低沉的禱告不同的,這首歌帶着女子堅韌與沉穩。十人的應和唱出了壯志。
朱迪雅退到外圍,拉着大家都的手圍成一圈,繞着火舞蹈。
一場宴會将夜色拉開帷幕,這是一場種族祭司的傳承,雲霜曾在幼年是在狼族見過一次,老祭司把與獸神溝通的使命傳承給貝蒂尼亞。
狼族在高山上,對月狂歡。
祭司是族群裡特殊的存在,它是權利。無論她走到哪裡,無論什麼種族,獸人都會對祭司存有敬畏之心。她們是獸神的使者,是獸神在這個世界的眼睛。
如果她的元芷能得到老祭司的認可,除了森林中無神的流民,沒人敢招惹她。
隻是,祭司還有一個使命,那就是不能舍棄族群,否則會得到神的懲罰。
她是喜歡獨自生活,如果元芷喜歡群居……
雲霜的眼眸掃過載歌載舞的朱迪雅一行人。她倒是可以容忍她們,隻要她們不觸碰她的底線。
她站起身來雙手環胸,安靜得等待元芷的回應。
火焰炙烤着野豬肉,空氣中飄着烤熟的肉香喂,火焰發出的噼啪聲與耶達姆脖子上的獸牙項鍊碰撞發給歌曲添加了别有韻味的聲音。
元芷看着她們的篝火宴,輕聲應和。起先她隻是點着腦袋追尋旋律,等适應了旋律,她才跟着她們在前面起舞。
她獨自在前面起舞,踮起腳尖旋轉一圈,停下時她正好面向雲霜。
雲霜亭亭而立,流暢肌肉在火光下勾了出線條,她站在篝火旁,距離她最近,帶着欣賞的笑容的,歪着腦袋看着她。
雲霜似乎想融入舞蹈,又好像對熱鬧的場面怯場,隻身站在隊伍中間卻顯得格格不入。
元芷拉起裙角對她微微屈膝,上前掌心朝上向她伸出手。
往日作為邀請人的雲霜,今日換了對象,帶着指甲修長的手指變成柔軟的手心朝上朝雲霜伸去。
雲霜的耳朵抖了抖,尾巴慢慢搖晃,安靜得看着她的手。
大貓總是故意不理人,明明她非常感興趣,還是不主動舔上來。
元芷上前兩步,去牽她的手,雲霜快速抓住她的手心。元芷一愣嫣然一笑宛若遊龍,牽着雲霜的手舉高,在她的手心下翩然轉圈。
她把雲霜的左手搭在自己的腰間,牽着她優雅起舞,起先雲霜還會不小心踩到她的腳,漸漸的她無師自通,占據了主到地位,引着元芷在篝火旁旋轉舞動。
這一刻元芷像是真正的祭司,與生俱來親和力,帶着族群走向另一個文明的國度。
現代的舞步與古老的歌曲碰撞,升起别樣的維和感。獸人們學着元芷的舞步兩兩分組起舞。
裙擺的随風的轉動,火焰倒影着獸人交織的身影,黑色的影子穿梭了時空凝聚成活潑快樂起舞的女子模樣。
耶達姆佝偻着背站在篝火前望着衆人跳着不知名的舞步,她面像遠方高松的雪山,閉眼擡頭雙手交疊抵在額頭低聲祈禱。